。”
“另看守他的人皆罚俸半年。”
“是,臣现在就去。”李斯应了,直接下去了。
阿政揉了揉眉心,将自己的奏书展开,提笔批阅,结果拿的第一本就是韩非利用张苍在狱中向外界妄图复国的韩人传递琇莹和他的消息的奏折。
他难得情绪有点失控,将那奏书扔了出去。怪不得那天那些人堵在大梁,那李左车确实要杀的是他!
他确实是生气,他待韩非,礼遇有加,委他重任,他天天骂他,他也不杀他,结果就是他韩非利用张苍,将琇莹和他置于危险之地。
韩非都进牢里了,已经在孤的监视下了,还做出如此行径,真是可恶!
他
() 独自一人去延尉府的牢狱,见了韩非。
韩非依旧是枯槁的,见了他凄凉一笑,他是垂死的蝶,还在挣扎着羽翅。
“王上,知道,了。”
阿政冷笑起来,“韩非只是韩国的韩非,他做不了天下的韩非子。”
韩非苦笑起来,点了头,“我做不了,天下的,韩非子。王上,抬举,我了。”
韩国已亡,他却还让他韩氏子弟过得好些,妄图复国。他甚至利用了他的师弟张苍那个没心眼的小孩帮他递消息。
他不是个大丈夫!
天下一国,中央集权的理念由他提出,他却自己开了倒车。阿政他要的不是这个韩非。
他的眼眸深沉似海,“孤可以理解你的血海深仇,可你竟然真的愚蠢到以为杀了孤就可以杀了秦吗?”
韩非哈哈大笑,他好像觉得这个问题愚蠢,笑出了眼泪,“秦王政,你不,知道,吗,你死,了,琇莹也,就死了。秦国,没有再,能震得,住群臣,的人,就,死了。豺狼,会吞,下你,的国,裂土,分地,天下会重回,战乱。”
阿政摇了摇头,“你错了,孤若现在死,孤的大业未成,琇莹不会随孤去的。”
他理了自己的白玉戒指,勾起唇角,似是璨阳照彻这个牢房。
“你不知孤与他。秦国在私情之上。他会随孤,但秦国有难,他必不随。况且那日孤与他同在,他便是拼尽一身骨血,也会送孤离开。”
孤信他,有他在,任何刺客不会进孤三步之内。
他说完自己的弟弟,周身气质和缓了些,又忍不住讥讽道,“韩非,你费尽苦心传递消息,可是那天杀我的人是赵人,没有一个是韩人。”
韩非闻言攥紧自己的衣领,泪流满面,锤地哀切道,“国何不,亡!国人,如此,国之,必,亡!”
阿政顺了气,这才拂袖而去。
我养的琇莹跟你家那些卖消息给赵人,就是自己不敢出面的怂货能一样吗?而且刺杀多了去了,孤不还活到现在。
孤与琇莹长命百岁。
秦人的效率惊人,加之燕丹的相貌通缉贴在了整个秦国,所以在抓人方面也是很快。三天后,就有了燕太子丹的行踪。
他跑了三天,刚出咸阳一天,就被城郊的人给逮到了,但不放弃,又跑了,目前还在渭水边跑,听闻昨天坠河了。
阿政看了毅给的他的消息,没说话。只与李斯轻声道。
“通令燕王,这个废了,让他再送一个过来吧。”
他倒是要看看燕王喜到底是什么态度。
李斯一脸的圆滑狐狸样,“我王圣明。”
王上的意思他懂了,若是不恭,以兵击之,若是恭敬,他便得好好想些措辞,刮燕人一笔了。
满堂华光,玻璃窗外的青色蔷薇花摇摇晃晃,忽撞进阿政眼中。
阿政泄了两分笑意,“丞相见了这章台宫中的蔷薇了吗?”
李斯也顺着他的视线去看
,那花开得盛极,随风舞动,扬扬洒洒,它长在这儿,似乎已经很多年了。
“甚是娇美,王上所喜之物俱非凡品。”
阿政轻笑,“这是琇莹手植的,那年亦是与丞相初相识,一算快有十个年头了。”
李斯也随之笑起来,他也想起了那年的王上和琇莹公子,不知不觉数年已过了。
当时他是一个落魄小吏,王上还是个心有大志的少年郎,而今他们己经荡平了三国,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斯还愿助我王得此天下。”
阿政轻摇头,他已非昨日少年,他是明堂高殿的王。
“丞相,天下要入孤怀了。”
他掷地有声,“李斯,你要助孤圆这个天下一国的梦了。”
他未叫他丞相,丞相有很多人,但李斯只是李斯。
李斯那颗黑心肝此时也有点颤动,他拜在地上,“臣九死不悔矣。”
王上是与他一起缔造理想的同行者,是知遇他的明主。
他甘愿为王上担下骂名。
韩非是不能留了。他还得带上张苍那小傻子,不能让他心生对王的怨恨。
阿政让毅折了枝蔷薇,递给李斯,轻道,“花开得好,你拿着吧。”
李斯看着那个花开得完满,稍碰一下便可花瓣尽落的蔷薇,垂眸跪下谢了恩。
先生,斯不能再护着韩非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琇莹接到韩非的死讯是在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