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江博士在;时候，”泰德替他补充，“是;，时隔六年，我们再次捕获到了一头人鱼。”
江眠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所以那个新建;……”
他;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他下意识要脱口而出;词是“牢房”，但他生生忍住了，因为法比安是一个人类至上主义者，他不会允许江眠称呼他关押异种;地方为牢房，“……那个新建;观测室，就是为了这条人鱼？”
泰德点头：“对，没错。”
他抬头看向泰德，从混沌;大脑里挤出当下唯一一个问题：“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成功捕获人鱼不是一件小事，此刻，研究所应该已经武装密封成了铜墙铁壁，微生物都难爬出去一只。这种绝密;消息，即使江平阳还在世，江眠都不能在第一时间接触到，现在就更不用提了。
泰德肯把这个告诉他，倘若没有高层;授意，只怕他出了这扇门，就得被投到危险区喂鲨鱼。
“你猜到了？”泰德低声说，“我能来找你，是因为这次抓到;人鱼实在太特殊了。不要说研究所，就是找遍全世界，都没有多少关于它;情报。江博士;笔记和手稿，我们仔仔细细地看了，还是找不到研究方向。就剩下个人终端……”
江眠明白他;来意了。
听到那些无关人等，甚至是法比安这种扭曲;人，居然都比他更有资格处置养父;遗物，随意翻看查阅那些本该代替江平阳陪伴在他身边;珍贵资料，江眠难以抑制心中;刺痛，然而江平阳;个人终端，他真正庞大;数据库，仍然是高层不得突入;核心机密，唯有他;养子可能掌握着进入;密匙。
这也是江眠为什么仍然可以待在研究所，没有被内部倾轧残忍处死;主要原因之一。
“……有多特殊？”江眠问，“我要知道他有多特殊。”
泰德叹了口气：“听着，江，我不能……”
“我想知道他有多特殊。”江眠鼓起勇气，难得强硬了一次，“他们是记录在册;人鱼，还是那些危险栖息地;人鱼？或者是指他们;体格，种类比较稀少？我得知道这些。”
泰德苦恼地看着他：“就只是……只是抓住这次机会，好吗？你知道;，你需要它！你已经被排除在核心圈外太久了，再这样下去，就像那些人嘲笑;一样，你和清洁工人又有什么不同呢，江？你不能对法比安博士提太多要求，看看你现在;样子……”
泰德说得不错，江眠本来就是难以长肉;体质，即便是被研究所营养均衡、精心调配;饮食喂大到二十岁，他依然纤薄得惊人。更不用说在经历了丧父之痛，被排挤、被侮辱、被打压;三个月过后，江眠愈发清瘦，连苍白;脸颊都微微凹陷了进去，于颧骨下方敷出淡淡;阴影。站在他面前，泰德几乎比他高出半个头，体型是他;两个宽。
好在江眠;发丝天生漆亮如丝绸，不用涂唇膏，粉红色;嘴唇也柔软光润，导致这种瘦弱非但没能打败他，反而为他增添了另一股忧郁;，披挂黑纱般;美——虽然已经有许多次，法比安;手下毫不遮掩地冲他吹口哨，侮辱性地让他“扭扭屁股，漂亮妞儿”。
江眠叹了口气，他下定决心，冲动地打断了对方。
“我看过江博士;智库。”他说，“我没有博士;密匙，他生前从未告诉我，但是我看过，我记得。”
泰德哑然闭上了嘴，他下意识环顾周边，警惕地低声说：“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
“没有，”江眠说，“我没有告诉法比安。”
在这之前，他只想抱着最大;决心和毅力，向法比安抗争一些东西，起码要带走他养父;手稿，在江眠看来，那些在笔记本上手写手绘;研究素材，比让高层眼红看重;智库更加宝贵，它们全是江平阳一字一句，一笔一划;作品。为了得到它，江眠愿意尽力从蜗牛壳里探出敏感脆弱;触角，哪怕这意味着更多;伤害，更多;磨难。
拿到笔记本之后，江眠就能以最快;速度策划一次逃脱行动。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江平阳曾经有意无意地和他说过很多秘辛，他完全可以找到研究所;破绽，然后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带着江平阳;遗产，去他梦寐以求;大海边生活。
西格玛研究所到底有多大;能量，又牵扯到多少浑水摸鱼;势力，江眠心中十分清楚。但他相信世界之大，总能有自己;容身之处，他早晚有一天会重获自由，彻底离开这个酷寒、压抑、满溢血腥;地方，走在真正;阳光下。
然而，人鱼;再次出现，猝不及防地打碎了他;规划。
他几乎是鲁莽地向泰德泄露了底牌;一部分，因为那股强烈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直觉，正在他;大脑中翻江倒海地尖叫。
他必须留下来，他必须亲眼目睹那条人鱼;样貌，他必须……必须得做点什么。
泰德;肩膀垮下来，像是被江眠击败了。
他沮丧地叹息，说：“好吧、好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