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盘打得明明白白, 在威胁萧清漪,让萧清漪同意他与谢慈的婚事。萧清漪是他母亲,也曾是谢慈的母亲,若是萧清漪同意了, 那那些外人再怎么说, 也不重要,他们名正言顺。 萧清漪看着谢无度, 又觉得, 他或许真的爱重谢慈。所以,处心积虑为谢慈考虑。但她一瞬又否决, 她始终不相信,能这样威胁自己的亲生母亲的人, 会明白什么叫做^爱? 他只懂得占有,只懂得毁灭,而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爱, 什么叫做珍惜。 他可以轻而易举推翻萧清漪的定论。 谢无度从前的确不明白,没人教他, 但谢慈教了他。于是他爱上了谢慈。 萧清漪手指紧了又松, 松了又紧,在心中思量。谢无度如今连跟她表面的和睦都做不到了, 他若是真不管不顾, 要动谢迎幸,萧清漪的确没有把握能护得住。更何况, 此事也是谢迎幸有错在先,倘若她不曾招惹谢慈, 谢无度自然也不会对她如何。 …… 她终是偏过头来, 看着谢无度的眼睛, 应了声:“好。” 谢迎幸想起那日谢无度拿剑指着萧清漪的脖子,生他养他这么多年的母亲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妹妹……她瑟瑟发抖,躲在萧清漪身后,生怕谢无度也突然拔出剑来搭在她脖子上。 萧清漪不放心谢无度的口头承诺,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以谢慈的性命起誓,我带幸儿离开盛安后,你不会再对我们做什么。” 谢无度凝眸看萧清漪,以阿慈的名义起誓…… 尽管他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却也不想谢慈的性命起誓,谢无度轻笑一声:“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若是阿娘带她离开盛安,日后再不与我们有什么瓜葛,我绝不会再对你们做什么。” 萧清漪听他用自己的性命起誓,更安心了些,她认为谢无度更爱他自己。 - 谢慈昨日上午实在疲惫太过,下午虽睡了好一会儿,可晚上又与谢无度折腾了一番,后来睡得昏沉,晨起时已经比平日里晚了些。 她不是懒惰的人,从前早起都有规定的时辰,尽管阿娘从不管这些,但谢慈也甚少会不管不顾地睡到很晚。只在偶尔的时候才会赖床晚起,或者是像昨日那种情况,太累了或者是生病了,导致晚起。 谢慈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听见她起身的动静,兰时她们推门鱼贯而入,伺候她梳洗。她这一觉睡得久亦很沉,一夜无梦,醒来后神清气爽。因此心情也不错,连带着昨日那些晦气都散了不少。 谢慈漱口刷牙,又认认真真洗过脸后,转去黄花梨梳妆台前。不知为何,她今日总觉得兰时她们眼神躲闪,谢慈还以为她们是为自己被萧清漪下套一事难受,便道:“此事当真不怪你们……” 话音刚落,眼一瞥,见着铜镜中的面容,白皙的脖子上一道红痕,赫然在目。 谢慈话音一时哽住,再扫过她们,她们将头低得更低。她终于明白她们眼神为何躲闪,抬手挡住那一抹红痕,面色起了不自然的绯红。 谢无度!她在心中恨恨地骂道。 昨日那荒唐的场景跃入脑海,他灵巧的舌头如何在檀口兴风作浪,甚至于她还记得隐约听见些水声,全被他吃下。 那……能吃吗?谢慈撇嘴。 打住,她在想些什么,好龌龊。谢慈强迫自己思绪回笼,让自己忽略掉此事,也忽略掉脖子上那道红痕。 兰时知情识趣,道:“小姐用脂粉遮住便瞧不见了。” 谢慈偏过头,露出细嫩的脖子,示意她敷粉上去。兰时动作轻柔,不曾弄痛她分毫。想到痛楚二字,谢慈将手上袖子往上掀了掀,露出小臂上的细微伤口。 竹时瞧见后吸了口气,惊讶道:“小姐身上这伤可曾敷了珍珠粉,可别留疤。” 昨日她都将这事儿给忘了,这会儿赶紧让她们给敷粉。她生得美,也爱美,平日里花在保养上的时间可不少,漂亮衣裳漂亮首饰都喜欢。不仅自己要穿得漂漂亮亮的,房间也得布置得漂漂亮亮的,住的整个院子更是要漂漂亮亮的,要一眼便能看见的那种漂亮。院子里要种花,种很多种花,因为花总是漂亮的,一眼便可以瞧见。 兰时她们替她敷上小臂的伤口,谢慈想到自己身上还有好多伤处,正欲开口,忽地又一愣,让声音强行戛然而止。 不止脖子上有红痕,她浑身上下恐怕都有。 如此场面,不太得体,不能叫她们瞧见。她觉得羞赧。 可若是不敷粉,说不定当真会留疤,他昨日还舔了,也不知道舔完会不会让伤口留疤。谢慈心里嘟囔着,抱怨谢无度,打算等他回来后便让他来伺候自己敷粉。 可偏偏因为司马卓之事,谢无度到了下午时候才回来。 已经是八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凉,没那么晒了。谢慈坐在秋千上,兰时她们在后面推,她笑容粲然如星,清凌凌的笑声在无双阁中回荡。 谢无度踏进院门便听见了她的笑声,不由停下脚步,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她一向是这样热烈的人,不论做什么,都不是温温柔柔的性子。笑也笑得肆意,做事也肆意,对待生活的一切皆是如此。 像永不熄灭的火焰。 就如同她最爱的颜色,大红色。 谢无度穿过月洞门,很快望见一抹红随风飘荡,像一只大翅红蝶,又像相思树上那鲜红的绑带。谢慈站在秋千上,被她们推得很高,像是要飞出院墙,飞向天空。 谢无度看着,心顿时一凛。 谢慈瞧见了他的身影,朝他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谢无度笑了笑,招手回应。 谢慈道:“你过来!” 谢无度顺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