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在下午五点之前赶回季氏,他必须现在就离开。 可丛榕她…… 该死! 季霆秋恼怒的一拳挥向墙壁。 他当即找出手机打给景泽,可连续打了两遍电话都无人接通。 看了一眼楼层指引,神经内科就在妇产科楼下他转身跑向楼梯。 二楼神经内科, 医生举着手中的影像胶片频频皱眉,房间内安静的只能听到胶片翻动的刷刷声。 景泽注视着医生的一举一动, 心底那团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霎越来越黯淡。 进医院前,他在心中憧憬过很多事情。 瘫痪的六年虽然失意痛苦,可他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捡到了一个“宝贝”。 想着自己终于有希望能站起来了,他要如何补偿那个“宝贝”,拉着她的手去爬山,去公园,去骑行,带她环游世界,每晚可以紧紧地拥着她…… 那些充满热情的幻想却在此刻医生的表情中间渐渐冷凝。 此刻,他的身体凉得没有一丝温度,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轮椅扶手,等待着死神第二次给他判死刑。 “受伤时间太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说实话不太乐观……”医生向上推了一把眼镜,惋惜地摇了摇头。 “好,谢谢。” 景泽僵硬地应了一声,心中宛若有一道门重重地关上,他的世界重新陷入黑暗中。 “你如果不怕苦就坚持复健,肯定会和现在不一样,我们这也有坚持下来奇迹般康复的,小伙子还年轻,有机会的……。 景泽摆手示意保镖阿昆将他推出去。 活着就还有机会? 呵,这种苍白无力的话还不如不说。 “医生怎么说?” 头顶上方传来季霆秋的声音。 景泽摇了摇头,强装淡定地说道,“希望不大,这辈子离不开轮椅了。” 闻言季霆秋心中一紧, “睿老爷子给你找的那个人呢?他怎么说。” “没回来,去深山采药了,估计也差不多的话,算了。”景泽淡淡地说道。 季霆秋还想说点什么劝劝他,话到嘴边又觉得十分无力。 毕竟,说十句话也不如医生一句“希望很大。”希望越大,摔得越狠。 他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景泽的肩膀, “我现在要回青城,祁钰打电话要来公司找我,似乎起了疑心,丛榕那边……我接电话回来就不见了,你给我留意一下。” “行,你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景泽点了点头。 眼下他已经没有办法从困境中挣脱出来,拉着周围人一起内耗也没有意义。 “谢了!” 季霆秋急匆匆的扔下一句谢谢便快步疾走向楼梯,眨眼间消失在视线中。 不远处方形柱子后, 丛榕看着男人焦急的步子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来撩拨她的目的, 难道就是为了再朝她的胸口补一刀是么? 一时不知该说季霆秋是对她念着旧情还是对祁钰一往的深情。 发呆的片刻,手机铃声响,丛榕反应过来后摸出自己的电话接通, “丛榕,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景泽焦急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阿泽,他走了,祁钰一个电话他就走了,为什么还要不远千里来京城找我……”她语气平静地说着眼里打着转的泪花却终于扑簌而下。 景泽举着电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沉默几秒后丛榕自己调整好了后开口问道,“阿泽先不说他了,你的腿怎么样?” 景泽云淡风轻的回道,“医生说耽搁久了希望不大,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好就好,不好也是命。” 丛榕的心里像挨了一记闷棍,又疼又苦。 “阿泽,对不起,都怪我,怪我当年非要和季霆秋纠缠不清间接害了你。” 心中的愧疚压得她喘不动气。 说话的片刻眼泪失控肆虐直到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急忙挂掉了电话,蹲在地上埋头抽泣 “阿泽……为什么老天要这样,该死的是我,是我啊!”丛榕自责地哭着。 几秒后,后背落上一只温柔有力的大手,一下一下地给她捋着后背。 “没关系,这是我欠你的。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在失去父母后又被陷害入狱,我们之间不用分清是谁欠谁的,丛榕,你只要知道我为你做的一切从未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