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也懒得解释。
这死刑囚里面他只对隔壁的刘阿蛮感兴趣,剩下的……几乎都是人渣了。
死刑囚里面自然都是等着被砍头的,所以绝不大部分的人都是各种摆烂,隔三差五就骂骂咧咧,感叹不公平。
当然,他们的不公平是没生在权贵之家。
那些个权贵杀了人都在外面逍遥法外,反倒是他们只不过是奸了人就要被砍头斩首示众。
希望下辈子能投胎进了权贵之家,多奸杀几人。
这可不是反贼,这他娘的是反社会人格。
陈泽是不太想跟这些人有什么过多接触,注意力一直放在隔壁。
关的就是刘阿蛮,而这个刘阿蛮从始至终就没说过话,而是一直坐在角落里在那哼着小调。
听不清楚哼的是什么,一边哼一边还拍着自己的大腿找节奏,反正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像是死刑囚,轻松得很。
陈泽凑到了边上,敲了敲木栅栏:“朋友,好闲情逸致啊!将死之人都还能这么乐观呢?”
刘阿蛮睁开眼睛瞧了陈泽一眼,没搭理,继续哼着他的小曲。
陈泽也不急躁,默默坐在一旁听着,听了半晌才听出哼的词。
大概意思就是想家,想得不得了。
“朋友,别唱了,唱得我心里面也难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或许是触景生情了,陈泽口中缓缓道:“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那刘阿蛮听了两句便没在哼唱了。
陈泽也没吭声了。
就这么沉寂了片刻,刘阿蛮才开了口:“没了?”
“念过书?”
“没念过多少,听得懂。”昏暗之中,刘阿蛮就道:“朋友,好诗。”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刘阿蛮许久才低声笑着道:“真好,咱们都是想家的人。”
“是啊,想家的人。”
陈泽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奈何自己已经穿越了,也不知道父母过得怎么样。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自己这个做儿子天天在外面忙活也没时间回家多瞧瞧。
如今,想瞧都没机会了。
只能希望二老好好保重身体了。
“朋友,怎么称呼?”
问话的反倒是刘阿蛮。
“陈彦祖。”
“刘阿蛮。”说完,刘阿蛮便是笑了笑:“奈何这是在牢中,不然我定要与你把酒言欢。”
“你这听起来可不像是在牢中的声音。”陈泽反问了一声:“心情……似乎不错?”
“当然不错,我还有三日便要斩首示众了。”刘阿蛮哈哈一笑:“真好啊!我总算是要死了,马上就能瞧见我那些家人了,心中还颇为欣喜。”
这笑声之中的豪迈之意听得陈泽都有些意动:“我听说过你的事情,杀了乡绅那位壮士。”
“是,就是我杀的,一口气我捅了他五刀!”刘阿蛮冷笑一声:“亲眼看着那畜生断气的!”
“为什么不跑?”陈泽反问了一句:“明明你有大把的时间离去的!”
“跑了作甚?”刘阿蛮道了一声:“这天下已经无我容身之所了,去哪儿都一样,还不如赶紧下去见家人。”
“可还有什么遗憾么?”
“若是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提着那畜生的头颅去祭拜我的家人。”
陈泽不由得笑了一声:“还有三日,度日如年吧?”
“谁说不是呢?”
“想我爹娘,想我婆娘,想我女儿啊!想得不得了啊……”
本来刘阿蛮还挺高兴的,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来了,一边落泪一边还在那笑。
陈泽见状,深吸了一口气。
这人必须得要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周牢头就已经安排人开始在监狱大扫除了。
这事情周牢头哪敢耽搁啊!
不仅是轻罪囚,死刑囚也照样得打扫。
囚犯们只觉得匪夷所思,却也没人敢多吱声。
寻思着是不是有什么高官要下来检查,不然也不至于突然打扫起卫生来了。
清理过一遍之后,陈泽都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好些。
刘阿蛮还在那纳闷:“奇了怪了,怎得突然打扫起卫生来了?”
一旁的陈泽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声:“我让他们打扫的。”
“哦……嗯,嗯?”刘阿蛮一脸错愕地望向了陈泽:“你……你?”
声音不大,对面的倒是听得真切,冲着陈泽就嗤笑道:“吹牛不打草稿!你算什么东西还能指使这一群狱卒?”
“我不是说了我关系户的么?”
“切!”
陈泽一听这不屑的声音,立马来到了牢门前,瞅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那狱卒就喊了一声:“那谁,过来!”
狱卒一瞧是陈泽召唤,哪敢耽搁,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声音那叫一个恭敬:“有何吩咐?”
陈泽伸手指了指对面:“这家伙我看着心烦,拉出去打一顿!”
“是!”
那狱卒想都不想,立马掏出钥匙就准备开门,这给对面那犯人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