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献忠诚恳求教的样子,李如柏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赫图阿拉虽然只是一座小城,但其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山路崎岖狭窄,大部队根本就难以施展,这也是杨经略之所以会选择分兵四路进军的主要原因。”
“鸦鹘关看似距离赫图阿拉的距离很近,但期间都是崇山峻岭阻隔,骑兵要抵达赫图阿拉得要多绕上五六十里的山路;除非你弃马翻山,攻克险要的乌鸡关,此处悬崖相抱,只能容一人行走,骑不能行,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萨尔浒距离赫图阿拉也就120里路,建虏的骑兵半天左右就能赶回来,如果你用步兵去突袭,一时半会根本打不下乌鸡关。而用骑兵则要耽误更多的时间,恐怕压根就来不及拿下赫图阿拉。”
李献忠此时才恍然大悟,说道:“难怪努尔哈赤胆敢不顾赫图阿拉的安危,出动主力先歼灭我西路军,原来是有乌鸡关这个倚仗。孩儿还以为……”
李如柏说道:“你是不是还以为你大哥勾结建虏同他们达成了啥默契?”
此言一出,李献忠那白皙的脸庞瞬间涨的通红,说道:“是孩儿误会了大哥,定要向大哥当面道歉。”
李如柏却摆了摆手,一脸微笑地说道:“我李家虽然没有勾结建虏,不过这大营之中定有不少他们的探子,若令你直接率军出击,鞑子定然会提前得到消息,怕是你也难以达成偷袭的效果,倒不如索性利用你们的矛盾做做文章,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此时明军主力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士兵们拆掉了帐篷,拿起自己的兵器,带上干粮。辎重车上装满了大军所需的各种给养和粮草,就连炮车队也已经将火炮装上了车。
监军阎鸣泰正带人巡视着大营的情况,南路军虽然之前进展迟缓,不过好在大军终于要开拔了,他这个监军也能稍稍安心了。
虽然战况还没有最终确认,但西路军溃败的消息,实在是让人忧心忡忡,也为本次大军的出征蒙上了一层阴影。
此时他发现好多士兵都在交头接耳,于是便凑了过去。只听见一人说道:“你听说了吗,西路军已经全军覆没了,就连‘杜疯子’都战死了。”
另一人说道:“可不是吗,西路军可是最精锐的一路人马,要是连他们都战败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面对鞑子,只是消息是否可靠……”
阎鸣泰随即脸色大变,赶紧找到李如柏,说道:“启禀大帅,不知是何人将西路军可能战报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如今大营里已经传遍了,对我军士气影响极大。”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如柏大发雷霆,将之前商议的众将给召集了起来。
厉声说道:“如今大军出发在即,是谁将西路军大败的消息传了出去?这是在扰乱军心,其罪当斩!”
话音方落,众将也是面面相觑,其中的轻重他们自然是一清二楚,这扰乱军心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家环顾一圈,这一个个不是跟随李家多年的心腹将领,就是辽镇中征战多年的老人,他们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充当了建虏的内应在这里扰乱军心。
这时李如柏说道:“义州参将李怀忠可在?”
当自己被李如柏点名的时候,李怀忠暗道不好,父帅抓不到罪魁祸首,这是准备拿自己来震慑这些人了。
于是出列说道:“末将在,不知大帅有何吩咐?”
李如柏说道:“义州参将李怀忠,你负责大营的保卫;如今营内流言四起,军心动荡乃是你监查不利,你可知罪?”
果然老爹是想拿自己开刀,尽管心里委屈,李怀忠还是单膝下跪,咬牙说道:“末将失职,以至让奸细有机可乘,甘愿受罚!”
李如柏说道:“既然你认罪,那本帅就将你重打40军棍,并将你手下的1000铁骑划归李献忠指挥,你可有异议?”
李怀忠心里真想骂娘了,自己这老爹实在是太偏心了。就算李献忠这小子是您佬的私生子,是我李家的血脉;可我好歹是你的嫡长子,也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吧?
当年祖父李成梁在的时候,李家凭借手中的八千家丁在辽东是横行霸道。可惜抗倭援朝之后,李家家丁死伤惨重,如今也就只有三千之数,两千铁骑,一千重甲步兵。原本李献忠这游击将军就指挥着一千骑兵,如今再划拨一千人给他,相当于李家所有的骑兵精锐全掌控在这小子手中了。
见李怀忠迟迟没有回应,李如柏提高了嗓门说道:“怎么,你这是要违抗本帅的将令不成?”
眼看李如柏就要发火,李怀忠只得说道:“末将甘愿领罚!”
此时李献忠站了出来,说道:“大军开拔在即,此时棒打李参将恐怕不合时宜,还请父帅念其昔日的功绩,允许其戴罪立功!”
这其实是李如柏的家事,众将自然是不好插嘴,不过既然李献忠带了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还请大帅允许李参将戴罪立功!”
既然众人给了台阶下,李如柏也就所幸借坡下驴,毕竟他原本也不是真的想打自己儿子。说道:“看在众将为你求情的份上,本帅就先网开一面,暂且将你这40军棍记下。大军用完餐后就立即开拔,给你半个时辰时间,一定要平息军中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