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此知彼百战不殆,这朝堂相斗不比战场争雄容易,且听老夫慢慢与你陈说。” 屋内安静下来,杨安玄端起茶盅掩饰心中的愧意,即便是穿越人也无法随心所欲。 “丹阳尹孟昶,与刘豫章同举义旗逐走桓玄,品行高洁、正直忠心,去年十二月被天子加任尚书左仆射,与孔安国同主朝政。” 想起当年那个严谨方正的老者送给自己四个字“勤学不辍”,自己从京口率军救援洛阳时丢失了,杨安玄决定有空去趟徐府,见一见徐浩,看看能否邀他前往雍州。 杨安玄笑笑,道:“不稀奇,三岁爷爷白发孙儿嘛,山阴孔家亦是圣人后裔。” 阴友齐道:“郗尚书和老夫在朝堂之上自会为你说话,但郗尚书的堂侄郗僧施与刘毅交好,郗家家族并不见得看好你;董尚书为人方正,对事不对人,不会偏袒于你;至于袁湛是刘豫章的亲信,而殷尚书与刘南平之间作诗相酬答,交情非浅。” 杨安玄坐直身子,身子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状。屋门口,阴惔也往后靠了靠,听父亲指点朝堂。 “朝堂之上,琅琊王和武陵王为尊,琅琊王多在宫中照看天子,对朝政干涉不多。”阴友齐的话语略顿,继续道:“武陵王颇有才干,打理朝政尚称清明。” 对于当初送阴慧珍进宫阴家人都充满了愧疚,身为父亲当然愿意看到女儿幸福,但阴友齐知道为了女儿、外孙的长远计,眼下还不是回襄阳与杨安玄团聚的时机。 看到杨安玄回来,那两名访客站起身,为首之人笑道:“弘农公,一别数年,可还认得陶某。” 阴友齐开口打破宁静,道:“今日东堂之上,安玄折服袁湛,提出改进杨家犁的制法,天下百姓能因此获益。” 阴友齐看了一眼杨安玄,道:“王谧为人圆滑,虽然听从刘裕之命,却也不会得罪于你,袁湛尚称君子,亦不用过于担心。倒是刘穆之等人,看似官职不高,却真正掌握着朝中话语权,刘裕对刘穆之言听计从,朝中大政多半暗出自其手。” 杨安玄拱手谢道:“多谢岳父指点,愚先尽力提升杨家品阶。” 杨安玄微微一皱眉,想起前往谢家时谢混避而不见,看来京中门阀对自己并无好感,杨家升品并不容易。 阴友齐道:“安玄要在朝堂之上与豫章公和南平公角力,需琅琊王和武陵王相助。皇室虽然没落,但大义仍在,朝堂之上尚有忠于皇室之臣,那些门阀士族也还有人感念司马氏的恩德。” 虽是笑谈却传得很广,阴友齐久居京中当然知道此事。不过能让号称“风华江左 杨安玄四月离开阴家庄前往洛阳,在荥阳与魏军交战,七月回返襄阳时又到阴家庄住了五天,然后便再未前去。 陶平和甘越对视一眼,面露喜色,来时两人还有些忐忑,生恐杨安玄不念旧情,见杨安玄十分热情,皆放下心来。 “京口刘豫章通过录尚书事王谧、左民尚书袁湛以及刘穆之、徐羡之、臧熹等人掌控朝堂,朝中大事武陵王都会派人问询京口意见,京中兵马多是刘豫章的亲信统率。” 陶平尴尬地笑道:“弘农公说笑了。” 来客是杨安玄在国子学的同窗陶平、甘越,当年杨安玄替他们出手与刁云赌斗过,说起来自己后来去了京口巡江营,陶平欠自己的赌资还没还清。” “家母有意接慧珍母子到襄阳居住。”杨安玄道。 阴友齐笑了起来,道:“安玄是明白人,为何问此糊涂话,前往堂邑是真,避而不见亦是真,这位江左玉树怕是还在妒念当年华林园之事。“ 阴友齐点点头,道:“不错,等杨家门阀提为上品,族中兄弟子侄自可通过联姻方式寻求臂助。” 阴友齐道:“安玄说秦、魏之地已在推广杨家犁,老夫会上疏武陵王,要求开放禁令,允许百姓仿制。” 孔子后裔家族兴旺,除了曲阜、山阴之外,还有下博、常山、南阳等处,不过以曲阜为正枝。山阴孔家自东汉外迁以来,有不少在朝中任大官,反而压过曲阜正枝一头。杨安玄从孔懿、孔鲜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到两家关系并不和睦。 阴友齐捋须沉吟片刻,摇头道:“此事不急。安玄你根基未稳,若是挑明此事,定遭天下人唾弃,即使是将来慧珍恐怕也不能以本来面目出现。” 守在门外的阴惔听到父亲的话,心中暗自叹息,五妹为了阴家付出了太多。 阴友齐轻叹一声,道:“谈何容易。老夫听闻御史中丞阮歆之上奏弹劾司马休之与虞啸父嬉戏违禁,恐怕他这个后将军做不长久了。” “还请岳丈大人为小婿指点京中人物,哪些人要结交,哪些人要留意,哪些可以引为臂助?”杨安玄拱手道。 杨安玄苦笑道:“岳父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