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火溅得到处都是。 见火势太猛，隔着三丈远都能感觉到烈焰炙人，钱磊不慌不忙地下令道：“退后数丈，火箭对准未燃船只继续发射。” 出征之前，刘将军找到自己，说此次进攻秦国若能夺取长安，出征之人都能立下大功，封侯授爵是肯定的事。 杨安玄率军救洛阳，钱磊一直跟在刘衷身边，桓玄进建康，刘衷逃走，后来前往襄阳，钱磊始终跟在刘衷身边。 陈渔请命率先攻击，刘衷对这个野心勃勃的手下很反感，但不能拦着他立功，只好下令陈渔率五十艘船进攻左翼，让钱磊进攻右翼。 左侧，陈渔看到右侧火起，心中恼恨刘衷暗助钱磊，将上风头让于钱磊，秦军水师已乱，这场功劳让钱磊得了去。 然而，姚兴派人告知四子姚洸晋军有一种利器，能够发出巨响、震塌城池。姚洸不敢让晋军接近潼关，城头列弩，城下布盾墙，严阵以待。 杨安玄没有食言，为钱磊挑了一块临水的肥沃之地给他的乡人，得到的田地绝不少会少于五十亩。当年救下的那个女兵乔丽成了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一女两子，夫妻感情和睦。 杨刺史得知父亲钱丰是参加过淝水大战的老兵，聘请他在屯军中任教官，拿着校尉的军饷。到襄阳后不久，弟弟钱淼也投军，如今也是水师中的部司马，那些跟他一起来襄阳的村人中有三十多人投身水师，成为他麾下的有力臂膀。 “燃起烽火，速速派人通报定城安鸾，让他在河上拦截晋国船只。”姚洸下令道。 收到火箭时刘将军带大家试过数箭，火箭炸开后能附着在甲板之上，便连水都难以浇熄。钱磊注意查看过燃烧后的痕迹，这火药中应该有油脂，所以才能溅燃。 钱磊伸出手，江风从东面而来，调皮地从他的指缝中溜走。此刻他所率的战舰位于秦军的东侧，正好趁风纵火。 潼关前地势狭窄，大军无法展开，王镇恶有数次冲到潼关前，派兵在城墙上凿洞，都被城内秦军冲去赶走，好不容易挖出的窟窿被重新填平夯实。 定城，安鸾接到烽火急报，命水寨战舰严阵以待，下令两岸夯台朝河中的战舰发射弩箭、投掷石块，在付出六条战舰的代价下，晋军水师在安定城附近的渭河上与秦军水师对峙。 秦军水师已成溃败之势，陈渔不但没有追击，反而下令拉开距离，抢占风头。一盏茶的时间，百余只火箭腾空而起，秦军战舰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陈渔向刘衷建议，既然前行不得，索性走渭汭(渭水入黄河口)直接穿插到长安北面的泾口，然后攻打渭桥，从北面夺取长安。 两相比较，显出秦国水师远远不如，乱糟糟派出船只迎战。江面上，弩弓的激发颤声连成一片，投出的石块将船舷砸得木屑崩飞，箭矢如同乌云般罩下，落在船板上发出“笃笃”密音。 钱磊已是六品的荡虏将军，十余年军中生涯早将他从一个江上渔夫变成沉着稳重的将军，深得麾下将士敬重。 刘衷派人告知王镇恶自己的计划，王镇恶受阻潼关前，正派细作四处打探是否有小道绕过潼关，得知水师有意夹击潼关，当即约定水师在十一月八日过渭汭。 八水绕长安，后秦当然防着有人从水路进攻长安。渭河在定城附近水面开阔，两岸的地势平坦，战舰可以从此登岸。姚兴在安定城北建水寨，有战舰二百艘，水师四千，归宁朔将军安鸾掌管。 后来杨安玄让他把家人接到襄阳，钱磊接家人的时候跟村人讲明，只要跟着去每人授田五十亩，钱家在村中颇有威望，大部分村人都跟着他来了襄阳。 军械司送来的六百枚火箭，此次出战刘将军分别给了自己和陈将军二百只。火箭是在箭镞后穿了个小葫芦，里面装着五两火药，点着引线后射出，落地处炸开，火苗覆盖数尺。 火星粘在船上，立时引着船身，借助风势很快窜起火苗。董遵所乘的战舰上亦被燃着，不过水战防火是必要的操练，秦军并不慌乱，有人提了水桶放入河中提水浇向火苗。 “唧筒”，钱磊冷声道。十余杆竹筒抬出，拔掉堵口的麻布，朝向对面的秦舰。竹筒长约丈许，中间的打通竹节，以布囊为抽轴，里面填满了黑火药。 突然，宁朔将军赵玄指着江面道：“陈留公，你看。” 秦军将士受不了大火炙烤，纷纷跳入水中。刘衷知道深入敌境，不能手软，若让这些秦军逃回去改日便是战场上的仇敌，下令射杀水中秦军。 大火足足烧了一个多时辰，火光才渐渐熄下去。江面上漂流着无数尸体，和着木板残烬向下游漂去。 申时，潼关。姚洸和秦军将士惊恐地看着从上游漂下来穿着秦军皮甲的尸体，宽达五六里的入河口铺满了尸体和战舰的残骸，姚洸知道，水师完了。 当夜，姚洸在阎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