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冶安县没有城墙,仅用石块垒着围墙,宋军没有受到阻挡,直扑而入。高进之看见集镇内空无一人并不在意,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占领矿山和冶铁的设备。 带人来到矿场,只见十余亩的空场杂乱堆放着矿石,成堆的木炭分布其中,走到冶铁火炉所在,见炉子还在冒着烟,灶中的柴薪犹未灭,看来矿场之人仓促撤走。 看到杂乱无章的矿场,高时之猛然想到堆积着的矿石和柴薪木炭阻着道路,若是宋军利用火攻逃脱不易。 念头闪过,还来不及下令撤走,号角声已起,山林中宋军伏兵四起,火箭朝着矿区内堆放的柴薪、木炭射来。 七月的天气本来就热,冶场的温度越高,柴薪早已干透,立时被火箭引燃,浓烟滚滚而起。 宋军亡命朝外奔逃,被堆放的矿石所阻,挤撞在一处,越发难行。高进之惊魂失魄,若被火困在矿场,伤亡必然惨重。 “崩”的一声,一处冶铁炉崩破,滚烫的铁水流出,引燃炭火,紧接着冶铁炉接连炸开,整个矿场变成了蒸笼。 高进之在亲卫的护卫下,推开挡道的人,踉跄地朝外奔去。空气炙人,呼吸艰难,高进之闻到自己须发散发出的焦糊味。 好不容易奔出矿区,高进之看着熊熊燃着的矿场,无数兵丁仍困在其中难以脱身,估计性命难保。 高进之心中哀叹,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即便夺下冶安矿场,这里的一切都化为了废墟,短时间内不可能为大军提供军械。 江州城,朱龄石已经稳定好局势,得知南安形势吃紧,朱龄石与张锋商量出兵江阳,牵制檀道济的兵力。 从江州前往江阳,陆路高山深涧道路难行,唯有走长江水路。朱龄石和张锋南下之时都是乘船,不过这些船只老旧,难与刘粹所率的水师争雄。 张锋不赞成出兵,道:“主公已命冯别驾征羌、氐部众入伍,应该很快就能救援南安城。倒是冶安县被宋军所夺,要防着檀道济水陆并进再次攻打江州城。” 朱龄石拍了一下案几,恨声道:“李强这个狗贼,熟知我军情况,若得机会要先宰了他。” 张锋建议道:“江州城已稳,不妨分兵过江前往南岸巴郡筑垒,这样南北两岸互相呼应,亦可扼制水路,不让宋军水师猖狂。” 七月二十七日,张锋率两百艘船、七千将士过江,先在沿岸高处设弩车、投石车,在江岸置木栏工事。 二十九日,刘粹率水师前来,被投石、弩箭所挡,损失了十几条船后放弃返回江阳城。 八月二日,荡虏将军孙宛率三千羌兵到达南安城;八月六日,厉武将军彭伟率二千四百氐人到达,南安城士气大振。 阴绩命孙宛率三千兵马夺回冶安县,在张严的引领下,雍军击溃驻扎在冶安的两千宋军后,然后退守汉安城(今内江市),威胁江阳城。 东路不宁,檀道济不得以从南安城退军,继续扼守僰道城,以高进之守江阳郡,刘粹率水师在江上寻找战机。 八月,五路大军都平静了许多,只有小规模的战事发生,双方都在养精蓄锐,准备着下一次激烈的战斗。 蒙县大堂,一名书吏入内禀道:“宋公,出使魏国的使者求见。” 刘裕等魏国的消息久矣,算算时间这名使者早就应该出现。七月以来战事不利,刘裕越发希望魏军能尽快攻雍破局。 挥手遣散侍从,大堂内只留下谢晦、傅亮等亲信,使者入内揖礼道:“鸿胪寺少卿、军情司左丞贺朗见过主公。” 出使魏国这样的机密事当然要自家人,刘裕认识贺朗,径直道:“元平,为何拖延至现在才回报?” 贺朗苦笑道:“主公有所不知,愚七月八日便到达平城,可是魏主却不在平城,前往牛川狩猎去了,愚不敢在平城耽搁,追去牛川。到了牛川之后得知魏主往西而行,愚一路追到殷繁水才见到了魏主。” 刘裕知道这位魏主一年之中倒有半年时间在外出巡,道:“魏主如何答复?” 贺朗应道:“魏主答应等黄河枯水后派十万铁骑南下兖州。” 谢晦笑道:“没想到魏主也好大言,随口便是十万铁骑,他不用应付北面的柔然和冯燕吗?” 贺朗正容望着谢晦道:“谢参军,魏主是否夸口愚无从知晓,但愚亲眼所见随同魏主出猎的人数便超过十万。” 刘裕惊问道:“当真?” 贺朗涩声道:“愚私下送出财物向随行出猎的魏国部众打听,魏主此次征召各部勇士随行,人数超过十万。这十万轻骑还仅是魏国少数,若按其所说,魏国的轻骑至少在三十万数,还有数万重骑。” 堂上诸人无不倒吸凉气,这样强大的魏军若是南下,如何抵御。刘裕暗自后悔,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