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戈,我是不会见得,也没必要见!”
武朝官场存在一条非常明显我鄙视链。
军功无上,军职自然也是独一档的,可以的话,没人愿意做文官,就算要当文官身上也要有军功,不然在官场上你讲话都没底气。
第二档是地方主官,与税务官。
地方主官抓权掌军,税务官抓税掌钱,这两类官职虽然不在中央,可中央三品以下的官员,还真就没地方主官及税务官吃香。
跟着才是京官,庶务官。
游戈的广昌市户司提举,就是典型的地方税务大佬,掌军掌财,品秩比广昌郡郡守高,权柄比他大,除开坐地户的李家家主,及北殿万户府,他就是广昌郡的第三人。
“游戈,不把我们当兄弟,那就不应该见,股份买了出去,我们在北地就算在站稳了脚跟,接下来稳扎稳打两个月,我们完全不虚游戈!”
两卫兵马,已经跟着京营兵马,自巨鹿,河间,云中抽调过来,有了这两卫人马,他们不需看任何人的面子。
“话虽如此,不过该表示还是要表示,不是还剩下一百股嘛,给他送回去,按十两一股算,把钱拿回来,我想他应该会懂得!”
方程附和道。
“十两少了,我们联合是家族,不是个人,游戈任期只剩下一年,要不是游家撑着,年前他就已经被调走,按照十两一股给他,往后怎么做,不能来一个提举,咱就送一份吗,没这道理!”黄安一口否定,“我的意见是三十两一股,爱要不要!”
游戈可以不见,但最好还是不要得罪。
看他们开张了,就像来要好处,游戈他把自己当谁啊!
“的确不能怎么办,怎么办了,以后就麻烦了,我们不必将游戈得罪,但也不能便宜他,而且一百股也太多,五十股,一千五百两!”尤先克显然更狠,“他若不要,大不了斗一场!”
游戈是提举,可他们也不弱。
上有监司,下游尤先克这位副提举,作为期货的发起方,尤先克本人也就三百股,凭什么让游戈捡便宜。
“随便,我无所谓,真要如此的话,剩下五十股,你们看看怎么处理?”
三万股本,朝堂皇室五千,方程黄安一方一万,北地大族一万,剩下五千股注定是要流通的,同时也是诱饵,短期内不会在扩股,要扩也要等到试点第三年,为全面扩张做准备的时候。
“有资格拿的,基本上都已经拿了,边境官府权重不高,没必要打点,我的意见剩下五十股,还是分在市户司里,监司占我们这边,却是我们的人,送他三十股,剩下二十股分成两份,另一位副提举一份,四个主事合一分,爱要不要!”夏恒开口道。
股份的价值不在那几十两,而是一张未来财富盛宴的入场券,觉得自己拿少了,可以在市场收。
说白了,现在送出去,送的就是一份态度。
……
“一个个都长大了,开始跟我玩心眼了!”
上曲城外,一座别院内,游戈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凭证,冷笑道。
“少爷!”
感受着房中的戾气,管事小声的想要发表意见。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明早把钱送过去,接下来就公事公办!”
游戈真的想笑。
一帮毛孩子,跟他玩这些,他是看重钱和的面子的吗?
“期货之事,牵扯太多,我要能在这位置上坐二年,我说什么也不会错过,但我只有一年,甚至一年不到,牵扯深了,对我不好,对他们也不好,如今怎么做就是为了给后来人打个样!”
作为同辈中走的最高的,对于官场的理解,游戈的层次早在黄安,尤先克之上。
期货没做好,一切还好说。
起来了,广昌市户司与期货交易市场,说什么也要斗一场,这位那位提举在位都没关系,只因衙门定位。
这就像六部中的兵部,与司马府,军机四殿之间的暗战。
都是统兵的衙门,品级又相等,谁愿意在朝堂上弱一头,你想低头,你下一任想吗?
怎么办?
唯有斗,斗出一个高低,争出一个高下。
如今大司马张贺,一人镇压军机,让兵部尚书,四殿军机使说不出话来,可这情况在武朝历史上是特例,而不是永恒。
张贺能镇,凭的不是大司马的身份,而是张贺本人的军功,以及四十年护国的荣誉。
期货交易市场,与市户司注定了相冲。
游戈只剩下一年任期,既不能打压,又等不到期货成功的那一天,何必参与其中,导致日后两头为难?
……
随着钱到位,尚未雪化的广昌郡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市户司招人,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一功六百文,包两餐!”
“青姑屯开工大建,三月二两银子,想做的速来报名!”
“招人了,招人了,青壮优先,羊倌也要!”
各路人马散入广昌郡,县,镇,乡,屯,宣传的队伍所过,必掀起一阵喧闹。
二月!
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月,草还没长出来,风雪还未消停,羊羔更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