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午宴将开,两道人影快速穿过送菜的队伍,进入凤鸾殿内。 前者一身赤黑蟒袍,脚步飞快,老蒲紧跟其后想追却与殿门口不得不放缓脚步。 “六皇叔?” 看清来人,女帝放下手中碗筷,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您老怎么进宫?” 六皇叔,皇室仅存的嫡系成年男丁,与大司马张贺,户部尚书夏大川“夏算盘”为一辈的人,过往四十年曾三度出任监国,女帝能坐稳皇位少不了此人的支持。 “有福!” 六皇叔望着女帝,短暂沉默后开口道,“武朝局势你我清楚,这几年是苦了你,但是作为君主你不能急,你急了,你真的想好了?” 三度监国的经历,未曾滋长其心中的野望,却让六皇叔更好的看清了武朝局势。 财源不扩,无论做什么结果都是一样,因为武朝现在身在一个闭环的困局里。 五国封锁,财力难兴,民生贫困,转移矛盾,动武边疆,胜败不论,封锁更严,财力更难,循环往复直到武朝彻底崩溃。 女帝微微一怔,连忙拉着六皇叔的手落座与餐桌旁,“皇叔你先别急,午后我会开小朝,具体安排已经落下去,一众疑惑都可以解释,这两日的做法是急了,可朕不能不急!” 武朝因气候不设常朝,但亦有小朝,中朝,大朝等安排。 小朝,一般与午后开启,六部尚书,案牍司校书郎中因需而召,每月都会开上几回讨论相关事宜。 中朝,开设时间不定,在京三品以上官员都会参加,不过不谈事只给结果。 大朝,为礼节性的朝会,在京七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没什么养分存粹就是给中下层官员一个机会,认一认现在的皇帝,顺带给点表彰安抚人心。 “不能不急?”六皇叔微锁眉目,“但我怎么听说,这两日的事和方小子有关,皇叔不介意你认亲,毕竟你心中的痛,何尝不是皇叔心中的疼,但你怎能让其参与国朝大事?” “我也没想让他参与,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掺和进来!”女帝摇了摇头,“但他讲的那些东西,全部讲到了根子上,张老,夏老昨天就去了,一个下午的功夫,说的我们三人无话可说!” “朝局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时候,对于怎么改各有心思,可没人能说到根子上,更没人能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很多东西方程没说,但我们能感觉到,他的那一套,或许就是本朝困局的最优解法!” 变法只要得人支持的,没有支持再好的方案都是废话一篇,方程未必是最佳选的,但由她,夏老,张老三人支持,那就是最优解。 “那你更应该跟皇叔讲,这样皇叔才能支持你,而不像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六皇叔拍着女帝手背,语重心长的说道。 女帝环视一周,凤鸾殿内的宫女,太监如潮水一般退去,“在昨日交流中,我们清楚的察觉到,方程的那套理论大而全,未必可行但道理是通的,无法契合是因方程对武朝的了解太少,至于手段……小酒馆这段时间的发展,皇叔你应该多少也听到一些。” 六皇叔含笑道,“的确听说过一些,一家破败三年的酒楼,愣生生被那小子玩出了花。” 女帝深吸了一口气,将宋人所行的谋划快速的略了一遍。 六皇叔不是别人,谋求他的支持本就是女帝想做的,不过在此之前女帝打算先统一了核心要员的思想,在一点点寻求支持。 没办法,宋人之谋属长谋,经过精心布局,利在当下,害在未来……高层中善于长谋者不少,可他们愿不愿意看到,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一件事的决策,从不是脑袋而是屁股。 要是明年一切都没发生那怎么办? 因此相关的东西,必须控制在极小的范围里。 阐述的很快,但消化需要时间,六皇叔神态,呼吸未变,手却死死的抓住衣袖,眼神中时不时闪过惊恐。 半响之后,六皇叔微颤嘴唇,“早知如此,今个六叔就不该来!” 三度监国的经历,他的身旁汇聚无数耳目。 “皇叔,这种事只有点破后,才能感同身受,昨夜案牍司的观察了晏颜,司马君实,他两对此应该都不知,暂时不需要担心宋人,我们还有一年,把握好机会,反算亦不是不行!” 武人可没什么好脾气,就算宋人明年不动手,武朝也会狠狠的抽回去。 六皇叔低声说道,“这些年来,宋人小伎俩整了不少,辽国在二十年前曾爆发过一场饥荒,当时归罪与龙太后,那时候我正在监国,案牍司曾多次禀告,饥荒背后可能是宋人的影子,后面类似的小范围饥荒还有几次,只是不曾细想,如今看来那些极有可能就是预演,宋人真正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