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衰落,裂了九州,同样也弱了儒法。 可儒教,法家的一些思想,终究还是融进了汉人的血骨中, 政以体化,教以效化,民以体化的教化之道,便是九州皇朝根本法。 对于方程日后是否出入仕途? 女帝内心犹豫,但也仅仅只是犹豫。 如若入仕,方程将走到哪一路? 不用多说,必然只有正途,女帝断不会容忍有半点污点出现在方程的履历上。 今日老蒲借她一时气氛,安排也是正道。 至于邪道,则为蒙荫,传奉…… 武朝务实,能者上,庸者下,无论科举,蒙荫,传奉,有能力斩军功都可以升上去,不会做任何明面暗里的限制,但后两者终究不稳,一时高位可得,久世安稳难求。 如今被自己把弟弟坑了进入,女帝知道老蒲的心意,可她能说什么? 怪这老东西自作主张,人只是将事情流程加快了几步。 罚了,没道理,关键这老货的位置,罚了指不定引来别的变故。 不罚,以这老货的精明,以后断然也不会做。 左右就是憋屈的很。 “陛下,方程此子善思善谋,但终非武家子弟出生,对于武家之事了解甚少,想登朝堂,正途要走,武家也要亲近,这些今日不补日后也要补,时间过了想补可就难了!” 老蒲下身跪地,上身抱拳。 如今朝野大乱,相较于无序的混乱,眼下的大乱是所有人都乐的一见,只因次此乱因生机而来。 矛盾中寻找平衡,争斗中谋求一致。 此时乱,一切都可以平衡,总好过将心中的情绪,藏到政令下达后,执行的过程中吧? 可不管是那种乱,乱了就是乱了,如今太安城不说有着各方眼线,但说那些被几个政策炸出来深水怪,那方不是一边盯着女帝,一边寻找源头? 女帝不好动,方程丢出城,乱子再大也影响不了这对姐弟。 “算你这个老东西说的有道理!” 女帝也是无奈,本想年前见上几面,可现在还见什么? 如今别说出宫了,出了这凤鸾殿,都有一帮老货等着他。 相较于一叠叠的方略,谋求晋见的折子上了一本又一本,更有几位还乡修养十几年,还没死的老货,正在赶回太安城的路上。 那群老梆子,一个个功勋在身,活得通透,甚至有教过老丞相的存在,见与不见还可两说,可要在太安城磕了碰了,她都得承担骂名。 利益,动乱人心。 上一次出现这般热闹的场景,还是四十年前,那个时期的武朝上拳打三韩,下脚踹徐州,脑门上就差写一个“霸”字。 相较于姐弟亲情,女帝更清楚现在自己该做什么。 洗牌! 乘着牌桌未开之前,将所有的牌洗好,洗顺,待到来年雪划之时,将攒下牌子一张张,一串串,顺溜的打出去。 “长至将至,宫外归于朝堂,宫内先准备起来,届时朕要与东苑大宴宾客!” 眼下十月下旬,武朝冬歇后第一个重要节日就要来临。 帝王是平衡者,平衡需要舞台,半月后长至就是最好的时机。 能缓和的利益半月足以,缓和不了的再给数倍的时间也是白瞎。 “老奴明白!” 老蒲叩首。 半月的调和,时间差不多,想来的月底前无论风雪,路程,人都会到。 敲得定的,敲不定的,上了长至节的宴会,都会有一个答案。 上次的封门会是吹风,风吹二十多天,想要利益的没争到,那你能怪谁? 只能怪自己了! 陛下的行事是越来越成熟,配以方程大脑,老蒲不免畅想,未来武朝将变成什么样子? …… “还没查到?” 一切的变化都有根源,相较于这段时间太安城内吹出的风声,各方人马更在意风从何来? 宋公馆内,晏颜双手抱着紫金暖炉,一脸凝重望着窗外的飞雪。 没有任何回答,房间内数位宋朝使臣,似泥塑的菩萨坐在那里。 他们也纳闷,究竟是谁给武朝出了主意。 以工代赈之法,不稀奇,最早用这法门就是他们宋朝,跟着是明朝。 可稀奇的是,过去不用,如今突然用了的武朝,究竟是怎么想? 东施效颦还是邯郸学步? 九州六国为了富民强国,他国凡有好的政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