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喊声杀天,战袍染雪的军士操持着战刀与风雪之下舞动,远方更是有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蓝迪一身戎装,右手按在刀柄上,无遮无拦的立与点兵台上,观察着四周情况。 场内,场外都是他的兵。 他为将非帅,练兵之道极为直接,将兵共苦……练不死那就往死了练,纵是冬日也不会停。 这种练法,换成别的军队早就崩了,可蓝迪麾下的三千兵丁,一半从养济院里出来,余另一半亦是与女真有着国仇家恨。 不需任何的奖赏,蓝迪只要能带着他们干女真,杀女真,再大的苦他们都吃的下。 “侯爷,有谛听来访!” 一身披卫甲,眉发凝冰的将领跑上点兵台。 “谛听?” 蓝迪眉心微皱。 谛听不愿见霸下,边关将领何尝愿意见谛听。 案牍司人马,虽不探查官员隐秘,可每每出现依旧象征了麻烦。 …… “侯爷好久不见!” 主帐清空,瞧见蓝迪走进营帐,前来的谛听直接将面罩摘了下来。 瞧见来人,蓝迪先是一顿,跟着大笑一声,连忙一把将对方抱住,“老伙计,十年了,我都以为你死了!” 砰砰砰! 一边抱,一边拍,那架势恨不得将人锤死。 “死不死你还不清楚,不过在这怎么拍下去,我多半是要死了!” 蓝迪捶着,来人手上功夫也没停。 “说吧!” 一把将来人推开,蓝迪脸色通红,“突然来我这,为了什么?” 眼前之人是他的发小,四十年前那场大战,蓝家率兵驻守幽州防线,对方的家族则被紧急调往并州,大战之后蓝家家破,唯有被安置在城中蓝迪兄弟姐妹七人幸存,对方也没好到那里去。 “十年前,离开渔阳时,我对你说过,等我再回到渔阳时候,就是咱们报仇的日子,如今机会来了,你很幸运,陛下选中你!”来人一改久别重逢的喜悦,一脸凝重的看着儿时的伙伴,“就是不知,你蓝迪还敢战吗?” 计策是对的,可风险依旧,事后无论成败,踏上辽东三郡的人马,有极大概率埋骨辽东。 “这就要看陛下玩多大?”蓝迪炯炯有神盯着来人,“如果能玩到玄菟,蓝某这条命丢了也就丢了!” “既然如此,那就坐下说!” 来人拉着蓝迪坐下,将事情细致了全说了一边,“为了这消息,我赶了三天三夜,此计成功概率很大,就算不成也能破了女真之谋,但如何回撤将是最大的问题,一招不剩所有人都会被包饺子,说句残忍的,纵然被包了饺子,自登陆营州那天算,你们至少也要在辽东活动两个月,每拖一日,武朝利益就大一分!” 想可以想最好,算则要算最坏,上岸后这是一支孤军,没有任何支援,满目皆敌的孤军。 “哈哈哈……” 相较于发小的凝重,蓝迪却是大笑不断,“我当是什么事?陛下这是帮我圆梦,是送我灭国之功啊!” 任何人都有自身的缺陷,因血仇沦为孤儿的蓝迪,性格缺陷更大。 可为刀,不可为帅,再锋利也只是一把刀! 可只要能杀女真,蓝迪才不管是做刀,还是去做那持刀人。 “此计还需打磨,本轮我会带队深入辽西,你现在要做就是准备,开春后调令会下来,你部将回撤至恬津一带,进行正对性的海训!” 蓝迪点了点头,“不过你我都去了辽西,家人怎么办?” 来人只说去辽西,可蓝迪很清楚,对方去了就不会回来,后续有极大的可能会跟着他们一起行动。 “你我都已经得爵,三代之不愁,你想夺灭国之功,老子难道不想?”来人没好气一脚揣在蓝迪脚上,“走了,早做准备,免得留下什么遗憾!” …… 午后,暖阳悬空,太安城外的荒野上,汇聚了大大小小的团队。 这些团队,大小不已,泾渭分明。 城内则一片喧哗,商行,票号,大府的管家,拥簇在道路两旁,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进行着买卖。 冬狩,为了战功,也为了钱财。 深山的山货,在山里累积了一年,山外买家也等了一年。 团队多时临时组建,头领要分工,就要分钱,急买虽有损失,可也没人会在这上面纠结,因为纠结了一会,临时组团的成员就会暴躁一起。 临时的避风帐篷里,方程盘着几颗樱桃大小的东珠,劳神在在看着账外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