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亨义显然知道如何调动手下的情绪,而且他向来所言所行,都不只是画大饼。 手下人跟着他,总能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获得超出他们认知之中应有的报酬,这才是赵亨义无往不利的根本原因! 随着一架架吊臂在码头上建起,整个三亚港吞吐货物的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甚至张大牛和吴仁这两个混帐,还自己琢磨出来了简易的能够移动的龙门吊! 加上有水泥这样的基建神器,整个三亚湾几乎是每天一个样飞速的发展着。 从内地招募来的流民也陆陆续续的被送了过来,垦荒,平整出适合耕种的土地,也随之展开。 期间,琼州府的府尹倒是亲自来拜会过,却也只是因为朝廷的旨意让他协助琼州团练驻防,让琼州府上下提供团练所需的粮草,这位府尹大人实在是拿不出,特意前来哭穷的。 可是没想到,他在三亚湾见到的全是一派火热的场面。 早已废弃的临川港被重新修缮,甚至整个港口和码头近乎被重建,载满了各种物资粮食的船只在这里靠岸、卸货。 码头上到处都是忙碌的民夫,让这位府尹大人怀疑,自己治下的百姓全都被赵亨义这个团练使征发过来! 派人询问才知道,码头上忙碌的民夫全都来自于宁波专门经营砖瓦基建的商号,全都是每日有工钱可拿,有饱饭可吃的雇工! 在见识了这些人的伙食和住宿之后,以及听闻了他们的工钱之后,这位府尹大人甚至生出一个离谱的念头,自己是不是也调派一批贫苦的百姓来这里做工? 这三亚湾可是我琼州府的三亚湾,这临川港可是我琼州府的临川港,这么好讨生活的机会,这么丰厚的工钱,凭什么都让外乡人赚了? 更别提那些组织民夫来做工的商号,必然也要从中赚取一大笔的,这里外里算下来,就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我琼州府究竟吃了多大的亏! 不行,必须得和苍梧县男好好分说一下! 琼州这种穷地方,好不容易有了就业机会,怎么能够把岗位全都让给外来的人呢?他们可不是我琼州府治下的百姓! 思想觉悟并不高,远远没有达到全国上下一盘棋的琼州府尹,在见到赵亨义之后,把原本想好的说辞全都抛之脑后。 “爵爷,不能再用外乡的民夫做工了,你再这么搞下去会出大乱子的!” “哦?竟然还有这等说法?本爵爷愿闻其详。” “爵爷,咱们琼州一向贫苦,百姓们忙碌一年,甚至连果腹都做不到!穷山恶水的又没个营生,当真活得艰难! 爵爷这里大兴土木,外地来的民夫一个个做工偷奸耍滑不说,还都吃的脑满肠肥,偏偏能够领到的工钱比咱们本地百姓一年忙碌到头的所得还多……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不怕爵爷笑话,本官此次前来是哭穷的。 朝廷有旨,让本官为爵爷您筹办的团练提供粮草所需。 本官惭愧,深受皇恩,被朝廷信重,代天子牧民一方,结果连团练所需的区区粮草用度都拿不出来,实在是有负皇恩,有负朝廷的信任! 可如此窘境,本官也是无奈呀! 琼州府就这个鬼样子,本官如今已然不做他想,只求爵爷怜悯本地的百姓,将这做工的机会让给他们!” 这位统领琼州府的府尹大人一番话说的人心里发酸,可赵亨义好悬才忍住没有笑出声。 本来是来哭穷的,结果发现三亚湾藏着一个大财主,结果转过头来,就要求提供就业岗位…… 虽然略显窘迫,却也坦坦荡荡,舍下了自己的面皮,为治下的百姓求一份好处,这位府尹大人也是一位好官呢。 “大人爱民如子,赵某佩服!” 赵亨义一开口,就让府尹的眼睛多了几分光彩,“此前赵某一直因俗务缠身,没能亲自拜会大人,是赵某的不对。 这三亚湾如今处处缺人,倒也不怕大人笑话,若非赵某的根基不在这里,怕是连吃奶的娃娃都想拉到工地上。 一直以来,赵某深知咱们琼州地广人稀,大人治下的每一个百姓,都是弥足珍贵,贸然拉拢,担心冒犯了大人的虎威……大人莫在意,看来是赵某想岔了。 如今既然大人亲自开了口,赵某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不过我这里千头万绪,实在是腾不出得用的人手来招募百姓,一切还得仰仗大人才是!” 琼州府是真的穷,不光百姓们穷苦,就连大大小小的官吏也是穷的要死。 别的不说,单单被流放发配到这里的官员,有门路的早就走了,没门路的直接被朝廷遗忘,滞留或者说羁绊在这里,穷饿而死的,不知凡几。 真正做官做吏的,也一个个穷的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