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寒半坐在床沿上,看着慕诗诗消失在门口,半晌,苦涩地笑出声来。 都道帝王无情,试问,帝王能有情吗? “哈哈哈~~~哈哈哈~~~~” 他坐在床上,突然间像个疯子一样地笑了起来,眼底却满是痛苦。 “诗诗,朕要守护的,只能是朕月家的江山,这是朕生来的宿命。” 宁负一人,不能负天下人,这就是他月轻寒的宿命。 所以,顾子胥说得对,只要他不对慕诗诗动情,他这一辈子,都只有一个守护的对象,就是他月家的江山。 他也只能有这样唯一的一个守护对象。 慕诗诗从华阳宫跑出来,眼泪在不知不觉间挂满她整张脸,可她似乎毫不知觉。 其实,她并不明白月轻寒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越是接近他,她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可她的心,总是在回想起这句话的时候,疼得不能自已。 她不回答,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理直气壮不起来。 可就在他奋不顾身地跳进水中,告诉她别怕的时候,就在他抱着她冲出重围再一次受伤的时候,她已经隐约地发现,她的心,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而就在今晚,就在月轻寒对她说了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她的心,比起先前也疼得更加厉害了一些。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回了正阳宫,当她回到房间褪下那一袭黑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湿透了。 她的手,朝脸上抹去,冰冰凉凉的液体残留在她的脸上,让她有片刻的愣神。 心,不禁颤抖了一下。 紧跟着,又猛烈地摇了摇头,除去心中那让她压抑的情绪,快速爬到床上躺了下来。 诗诗,听朕的话,别靠朕太近...... 一闭上眼,月轻寒的声音又一次闯入她的脑海里,让她辗转反侧。 最后,她猛然拉过被子,重重地遮在了自己的头顶上,从被窝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吼声—— “臭月轻寒,你以为你是谁,你别自作多情了,本小姐才懒得接近你......呜~~~” 这话说完,便从被子里传出了她呜呜地哭声,哭得让人莫名地揪心。 果然,自那一晚以后,月轻寒觉得自己清静了,周围再也听不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本该庆幸她不再缠着他,却发现,这样的庆幸根本就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让人觉得极为空荡的失落感。 “皇上,相爷回来了。” 德全从殿外走进来,看着月轻寒这几日脸上不知觉间蒙上的那一层阴霾,在心里悄然地摇了摇头。 皇上大概是因为皇后娘娘吧。 “叫他进来吧。” 月轻寒缓过神来,视线投向门口,,顾子胥已经回来了,少了往日的悠然自得而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眼底也流露出了几分疲惫。 “差不多是时候了。” “嗯。” 点了点头,月轻寒的回应有些沉闷,原本,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该高兴才对,可一切,都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顾子胥也在此时看出了他脸上的异样,心里很快便猜测到了几分。 看着他,轻轻一笑,“怎么?这样的消息好像让你不是很开心。” 顾子胥的话,切中了月轻寒的要害,他的视线猛然投向他,却没有回答,而是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你刚回来,先回府休息吧,过几天,南陵国的三皇子要来和亲,到时候我们要好好招待他。” 见月轻寒转移了话题,顾子胥也没有再多问,有些问题,问不问出口,都已经是存在了的事实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 看了月轻寒一眼,顾子胥便从御书房离开了,去宫门口的路上,迎面便碰上了同样心事重重的慕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