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孟……”太子看着白柒柒,开口叫的,却是站在白柒柒身后的白一孟。
白柒柒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身后的哥哥的身体,随着太子的声音而变得僵直,就连呼吸也乱了节奏。
“哥,你别听他的。”
白一孟听话的捂住耳朵,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外。
太子并未在意,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白仵作似乎对你们那里所说的心理暗示与催眠有所误解。”
白柒柒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的眼睛好像一个漩涡,正在一点点的拉扯着她。
她心底一惊,用尽力气才将自己的意识,从那个漩涡里拔出来,连忙错开视线,不敢再与他有眼神上的接触。
“你倒是不装了?”
她的慌乱,被穆景寒看在了眼里。
男人伸手,碰了碰她微微发颤的手指。
白柒柒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般,反过来用力的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从他掌心传出的温度,她被太子震撼住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在聪明人面前,无需多装。”太子的视线,在白柒柒与穆景寒十指相扣的手上扫过,“我过来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不该带着他回来的。”
白柒
柒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她明白太子的意思,她是不该带着哥哥回来的。
先前就知道,哥哥一旦离太子过近,随时都有可能被太子重新控制的危险。
因为谁也不知道太子究竟在哥哥的脑子里种下过什么样的暗示。
“你不用吓我,若我真的怕,就不会带着哥哥回来了。”
她不甘示弱的挺直了腰杆,眼神却怎么都不敢往太子身上瞟。
刚才差一点就要被那个漩涡扯进去的感觉,实在是太令她心惊了。
“希望你不会后悔。”太子笑了笑,忽地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他只迈出去一步,又将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对了……”
他顿了顿,“虽然付院长在你们手里,但怎么办呢?你们还是晚了一步。”
说完这句话,他笑着离开。
白柒柒与穆景寒对视了一眼,两人才刚见面,根本还来不及沟通最新发生的事。
但她从太子的那句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穆景寒张了张嘴,沉着嗓音吐出一句,“付院长这次回京,不仅仅是为了许昭愿的脸,还为了一张与父皇一模一样的脸。”
“这么说……”白柒柒
咽了一口唾沫,“我们将他逼得狗急跳墙了?他……成功了?”
穆景寒想起在宫中的一幕,尽管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大抵是。”
白柒柒抿紧了唇,脸色骤然白了几分。
这里是古代,一国之君,说一不二,他想杀谁便能杀谁,他想捧谁就能捧谁,他想跟你讲道理的时候,才有道理可言,他若是不想讲道理了,他就是道理本理,谁又敢忤逆?
白柒柒简直不敢往下想,太子把皇帝换成了假的,在没有找到真的皇帝之前,谁敢去撼动那个假帝?
“怎么办?”
“穆景倾的人守着宫门,禁卫军里的自己人,正在宫里一寸一寸的找。”穆景寒紧了紧掌心里的冰凉小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担心也没有任何意义,先把手头上能做之事做好吧。”
“好。”白柒柒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下,“那便去验尸。”
“先等等。”眼看着白柒柒与穆景寒就要离开,西纱赶紧开口叫住他们,“我就不跟你们去验尸了,那个家伙呢?他不是一直在宫里么?怎么没有见到他人?”
“哪个家伙?”白柒柒怔了怔,好半晌才反应
过来,“穆景倾啊?”
“除了他还能有谁?”西纱有些别扭的抓住自己垂在胸前的大长辫子,绕在手间上把玩着,“与他喝了几次酒,发现他的脸是白了些,但还不至于是个小白脸。”
“我和他被困在宫中,他为了给我争取离开的机会,吃下了一颗你送给他的药。”穆景寒开口解释。
“什么?”西纱一怔,随后‘哎呀’一声,“那大傻子,我给他的药是让他去毒别人的,他怎么把自己给毒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说到这里,她眼巴巴看向穆景寒,“寒王爷,有法子让我去看看他么?”
穆景寒招手示意了一名暗卫,吩咐暗卫带西纱去太医院。
西纱匆匆忙忙的与白柒柒告了别,而后离开。
白柒柒看着西纱远去的背影,不由的会心一笑,“这对冤家,还挺有意思的。”
感叹完,她与穆景寒也上了马车,朝密地而去。
密地离锦衣司极远,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数十名死者摆放在冰窖里,身上蒙着白布,尸身的腐烂程度,只有轻微的变化。
白柒柒穿戴好罩衣手套,这才过去将蒙住尸身的白布一一掀开。
入眼是七名
中年男人,两名中年女人,还有三名孩童与五名老人。
每个人临死前的表情,基本都一致。
瞳孔放大,嘴巴张开,唇角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