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氏手臂上被施暴后留下的伤疤,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纵使是见多识广的白柒柒,也是浑身一麻,眼底霎时喷出两道怒火。 “家暴!” 那个葛大青,简直是畜生! 畜生? 白柒柒立即想到了那一纸袋猪下水,她当时便推断,凶手是想借用猪下水,把葛大暗喻成畜生。 难道…… 她看向已然把袖子垂下的何氏,不等她问话,何氏便嘲讽的笑出声。 “好笑吧?我夫君被人杀了,我却满心欢喜,甚至想要感谢那名凶手。” 白柒柒张了张嘴,眼底布满同情之色,“为什么不离开他?” 何氏摇摇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再怎么打我骂我,也是我的夫君,更何况,家丑不能外扬,就算我不会自己的名声想想,也要替几个孩子考虑。” 白柒柒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 古代女人以夫为天的观念太过根深蒂固,如自己这样谈和离的女人,根本找不出第二个。 这时,何氏歉疚的朝朱全刚行了一礼,随后才正色迎上白柒柒的视线。 “我今日过来,是因为听说锦衣司抓了一名店小二,我方才愿意将身上的伤疤袒露,是因为我想告诉你们,店小二与我夫君 无怨无愁,他是不可能杀害我夫君的,倒是那些被我夫君施暴过的人家,极有可能做出报复杀人之事。” “不对啊!”陌影狐疑的插话,“我带人去葛家调查的时候,你们为何对这些事只字不提?” 何氏无奈的垂下头,“是老太爷下了严令不让说,怕事情传出去有会伤及葛家的家业。” 说到这里,她抬眸看了朱全刚一眼,微微叹息一声,“我知道有很多无辜之人,遭受过夫君的迫害,我不想夫君死后,还会有另一个无辜之人替他偿命,这不公平。” 白柒柒看得出来,何氏的身上有大家风范,心地也十分的善良。 她明知道说出那番话,会遭来无端的怀疑,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说了。 相比之下,店小二的表现与态度,一点也不坦承,甚至存在作戏的可能。 朱全刚顾不上感激何氏,他眼巴巴的看着白柒柒,“事主的家人都说我儿无罪了,那是不是可以将我儿放了?” 面对老实巴交的朱全刚,白柒柒暂时压下对何氏的同情,以及对葛大青的愤怒情绪。 “放心好了,朱子成在锦衣司很好,我们只是按照惯例问讯,并未对他施刑威压。” 朱全刚这才擦了擦泛红的眼圈,“那就好……那就好… …” 白柒柒抿抿唇,“既然你们都来了,有些问题,我想分别与你们谈谈。” 朱全刚为了能让自己儿子早日洗脱嫌疑,连连点头答应。 何氏犹豫了片刻,没有拒绝。 白柒柒让陌影把朱全刚带去另一个房间,与何氏相对而坐。 她倒了一杯温茶,送到何氏的面前,“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让我们抓住凶手,认为葛大青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但我想告诉你,或许凶手的杀人动机是出于报仇,但凶手故意将案子做成天罚的假象,事态再这样发展下去,死的可就不止是葛大青了……” “啊?”何氏愣了愣,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我听说过老太傅的案子,难道也与我夫君的案子相关么?” 白柒柒钦佩何氏的善良,并没有避讳她,“案子目前还在调查当中,但许多线索表明,几桩案子的凶手背后,还有一名决裁者。 何氏再深明大义,也不过是一名生活在后院的妇人。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白柒柒,想到的第一点竟然是凶手是可怜之人,决裁者怎么能心狠手辣的利用凶手达到目的? 白柒柒看出她的心思,乘胜追击的说道,“我需要你把有可能是凶手的人家指出来,这样做不是害凶手,而是救凶手,我们必须 要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抓住背后的决裁者。” 何氏点点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这些年来葛大青的所做所为一一道出。 葛大青除了喜欢施暴之外,还特别迷恋女色。 只要是被他看中的良家妇女,不管是否出嫁,他都会想方设法的弄到手。 被他迫害过的姑娘,有的自己想不开死了,有的郁郁寡欢的活着,还有的无奈成了葛大青的妾室,从始至终,没有一人敢去县府报官。 何氏每说一句,白柒柒的怒火便跟着飙升数分。 如果不是葛大青遇害身亡,这些事或许永远不会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