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子成的叫喊,白一孟不怒反笑。 他收手踱向朱子成,任由那柄匕首继续插在齐欢的颈部。 “我杀对不住我的人,你杀与你有仇结怨之人,我恶?那你呢?” 他如铁钳般的手,落到朱子成的颈部,睨着其充血欲爆的眼睛,他唇角的笑弧越发的嗜血阴森。 “承认吧,你我根本就是同一类人,是你害死了齐欢,不是我!” 朱子成张了张嘴,好半晌都吐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是啊! 是他害死了齐欢,是他向恶魔靠近,是他…… 白一孟似乎很享受这种将人逼入深渊的感觉,他看着朱子成崩溃,残忍的继续一字一句道。 “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不好受吧,其实在我看来,如果不是锦衣司的人发现了你与齐欢的破绽,这一切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或许,齐欢也不会活生生的死在你的面前。” “锦衣司,白仵作……”朱子成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他跟着白一孟的节奏,想到了自己与齐欢会进入锦衣司的原因。 “是白柒柒,是穆景寒。”白一孟落在朱子成颈部的手,始终没有用力,他凑近朱子成的耳边,用极具蛊惑的嗓音 道,“他们才是害死齐欢的元凶,你——想不想报仇?” 朱子成浑身一怔,似有动摇。 白一孟笑得更欢了,“我替你解绑,你去杀了他们,而后我再送你下去与齐欢团聚,下辈子,你们再做一对不经历苦难磨砺的恋人,如何?” “杀了白仵作,杀了穆王爷。”朱子成喃喃的吐出这句话后,忽地直勾勾的盯着白一孟,眼神里充满渴求。 白一孟得逞般解开束住朱子成的绳索,“我去我们第一次碰面的地方等你,杀了他们,我便送你去见齐欢。” “杀了他们,替齐欢报仇,是他们……害死了齐欢。”朱子成不停的重复着这句洗脑的话,像是一种逃避,又像是一种自我安慰。 接受不了齐欢身亡的他,只能把注意力嫁接到别的事情上面。 白一孟咯咯的阴笑出声,他仿佛看到了白柒柒与穆景寒倒在一片血海里,这个京城,这个王朝,都将会是主人的,到时候,他便是最大的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白柒柒与穆景寒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更不会承认齐欢是因为他们而死,比起老太傅,他们更自私,更虚伪,更不将你们当作人看,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轻而易举 的进入锦衣司么?” 他笑得魔性,“因为他们把你们当成了诱饵,抓我的诱饵,可笑你们还那般的相信,以为他们会与别的官员不同,你……唔……” 白一孟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刺啦一声,那柄刺在齐欢颈部的匕首,已然深深的扎入了他的心口。 朱子成原本迷茫的眼神,瞬间回归怒气滔天。 他恨恨的盯着白一孟,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一想到齐欢的死,他手里的匕首又往前送了送。 “曾经的我,确实容易受你蛊惑,但我不瞎,是你,杀死的齐欢,也是你,蛊惑着我们一步步去复仇,更是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停的利用我们心中无处宣泄的恨,你才是最不在意我们死活之人,你才是逼得我们最后要给仇人偿命的人。” 白一孟没有料到一直受他掌控的朱子成,心理会逆转得那么的快。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句什么,却被血水呛得无法言语。 “白仵作说得对,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犯罪的原因,一旦犯罪,便会承担相应的惩罚,有时候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今日,你、我,甚至于是齐欢,我们的报应都到了,是报应。” “你闭嘴……”白 一孟终于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该死的是你们,不是我,我只是帮助你们做了不敢做之事,你们不知道感激便算了,还三番两次的背叛我,该死。” “那就看看,今日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朱子成用力的拔出捅入他心口的匕首,高高举起,作势便要刺进他的喉咙。 “住手。” 跑得满头大汗的白柒柒一走进审讯室,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 齐欢死在椅子上。 朱子成举刀反击。 而躺在血泊里的男人,那张熟悉的脸,不是哥哥还能是谁? “白一孟……”哥哥!白柒柒站在原地,双脚如灌了铅般沉重,难以再往前一步。 这时,随后赶到流光及时制住了朱子成,把他拽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