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柒的脚步一顿。 她知道穆景寒是在指,他不后悔四年前被迫跟她圆房。 但他的这句话,像根刺一般,深深的扎在她的心口。 她很想当面问他一句:就连派人对她跟腹中胎儿赶尽杀绝的事,也从未后悔过么? “你不信?”穆景寒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 白柒柒错开视线,自嘲的笑了笑,“我在你心里有几斤几两,我清楚。” 两人不再说话,静默的往村子里走着。 临近村口的时候。 两人远远的便看到赵村长与二太爷都在。 赵村长好似忘记了在阿郎家坟地所做的事,抢先一步迎上前去,“寒王爷寒王妃,你们没事便好,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些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村子里面?” 白柒柒看了他一眼,“那些人以前没有来过村子么?” “寒王妃可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赵村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我们也是第一回见到如此凶残之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与打家劫舍的山匪截然不同,倒像是冲着你……你们来的。” 白柒柒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赵村长倒是没有畏惧她探究的视线,“还请两位贵人莫要误会,我是代 村民们来问问,他们……不会在村子里大开杀戒吧?” 白柒柒的心里,不由的一阵冷笑。 刚进村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接触阿郎家的旧案,所以赵村长对他们的到来感到由衷的感激。 那个时候的他,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他们将诅咒案的凶手抓到,保住人口渐少的落子村。 可随着他们一点点撕开阿郎家的旧案,赵村长表现出来的性子与做事态度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用猜想就能知道,如果她说黑衣人可能会在村子里大开杀戒,赵村长肯定会趁机拿村民的安危,要他们离开。 如果她说不会,若事后黑衣人再度现身,赵村长便会有更多煽风点火的资本。 这个人——恨不得在脸上身上到处写满不愿让她调查阿郎家旧案的大字。 当年阿郎家的大火,他究竟参与到了何种程度,竟然会抗拒成这样? “王妃娘娘?”赵村长不死心的继续开口,想要她当众给一句实话。 这时,二太爷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村长,求人不如求己,如果村子里的人肯跟着我一起早晚祭拜山灵,你方才的问题,山灵自会给出答复,村民们也就不会整日提心 吊胆。” “二太爷。”赵村长有些忌讳的与二太爷对视一眼,“王妃娘娘已经查实,案子并非山……” “你还是那么的愚昧、糊涂。”二太爷不客气的打断赵村长的话,“案子,自然不是山灵亲自动手,是有人秉承了它的旨意在行事,那人还未做好山灵所交待的事,山灵自然不会赠与那人太多的神术,所以,那人仍旧是个寻常人,他是他……山灵是山灵!” 说完,他虔诚的拜倒至地,朝着山灵像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晌头,而后双手合十,默默的念起了一段经文。 跟随他的人见状,纷纷照做。 一时间,整个村口被诵念经文的声音占满。 那些属于赵村长一边的村民,被经文的影响,犹豫了片刻后,也开始加入进去。 眼看着自己所设的局,就那样被二太爷化解,赵村长不甘心的紧了紧拳头,“王妃娘娘与寒王爷都受了惊,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阿郎家坟地那边,我会亲自带人过去将坟坑填平,把他们的尸骨原样埋回去。” “赵村长这么急于让阿郎家的案子翻篇,是在害怕什么么?”白柒柒没有接他的话头,而是意味 深长的另外问出一句。 赵村长的脸色微变,好半晌才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毕竟入土为安嘛,我们都不希望看到阿郎一家生前遭难,死后还要被人挖坟掘骨。” “除了入土为安之外,还有一句不蒙不白之冤。” 赵村长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白柒柒松开穆景寒,对他使了个眼色,“流光与软软还在坟地那边等我,既然赵村长在这里,那便由他送你回去养伤了。” 穆景寒本想拒绝,可她的意思明确,是想让他拖住赵村长,给她争取一些验骨的时间。 只得低沉的‘嗯’了一声,视线在赵村长惴惴不安脸上停留了一秒。 赵村长无奈,最后看了白柒柒一眼,喊了几人过来,服侍着穆景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