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有些难以置信,他真的就这样放她走了。 “你不是要查案子么?你……” “与你无关了。”穆景寒说的直接。 少妇的脸上浮起一丝感激,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真的松缓了下来。 “若……若你想要什么证据,最好别去找大夫人,她与相公一条心,是不会多说什么的,不过……”她顿了顿,“府里唯一心软的人,也就剩下老太太了,她虽然不常出门,但府里出了事后,她每月的初一,都会去庙里上香。” 穆景寒对少妇表达了感激,若是没有她的提醒,他真有可能先去惊扰大夫人。 少妇离开后,穆景寒一行人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布庄后院。 明日就是初一,他决定宁可多等一日,也不去惊动陈家其它人。 不过,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去查了查替陈老大诊治过的医师。 尽管医师出了意外,可他的家人犹在。 起先,医师的妻子柳氏还在犹豫,不愿多说,生怕会给自己家再招来厄运。 但听闻他们来自京城后,柳氏动摇了。 “你们当真可以压得住陈家?他家里……可是有人在郡都为官。” 陌影直接取出自己的令片 ,让柳氏仔细看了一遍。 柳氏识字,自然认得令牌上面的‘寒’字。 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至地,先嘭嘭磕了几个响头,而后才用哽咽的嗓音哀求道。 “还请各位大人替我家相公做主啊!”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穆景寒说话间,看了一侧的陌影一眼。 陌影了然的去扶柳氏。 柳氏拒绝了,跪在原地没有动,“我相公就是被陈老大害死的,还请贵人替我相公作主。” “他出意外这么久,为什么你没有去报官?” 柳氏声泪俱下,“官老爷收了陈家的银子,又怎会替我们说话?郡都也有陈家的人,我总不能带着几个孩子,去京中告状吧?若我带着孩子离开,陈家自然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想必那时候,不止是我,就连我的几个孩子都会没命,我不敢赌。” 穆景寒皱眉,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 难怪那个县官,会焦虑不安的想要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也幸好他谨慎惯了,什么都没有透露。 “对了。”柳氏小心翼翼的从自己发间,拔下一根木簪,簪体约有小拇指般大小,因 为雕工了得,所以就算不是金银玉器类,簪子看起来也并不寒酸。 她将簪子的一头拔开,露出中空的内里。 而里面放着一张卷得极紧的纸。 取出来后,要非常小心的打开,才不会破坏纸张。 柳氏将展开后的纸张,平送到穆景寒的眼前,“这是我相公替陈老大诊治时,写的诊断书,有陈老大的指印在上。” 穆景寒仔细的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确实是诊断出来的病因。 而所谓的陈老大的指印,则是五指都在上面,就像是陈老大将整个手掌拍在诊断书上留下的,并非油红墨组成,而是一种油脂,历经多时,风干后更为明显。 “陈老大请我相公诊治的场所,是一家酒楼,因为陈老大用过一些手撕肉,哪怕擦干净了手,手指头上仍旧会有油脂,我相公替他诊治完后,对于他的病情根本道不出口,便写在了纸上,他看完后生怒,一巴掌拍在纸上,正好留下了这五个油脂印。”柳氏条理清晰的将前因后果道了出来,“我相公在得知陈家死了个婴孩后,便知大事不妙,他让我将诊断书藏好,叮嘱我说,若他出了什么意外,让我不要轻 举妄动,他相信这世间不缺公道,因为这世间还有许多维持公道之人。” 说到这里,她黯淡了许久的眼里,出现了一道光,“我相信,你们便是我相公所说的那类人。” 穆景寒从柳氏的手里接过诊断书,第一次觉得物证会是这般的沉重,第一次体会到了白柒柒的感受与坚持。 以前的他掌管锦衣司,更多的是为了追查他母妃之死。 其它的案子他也办,却从未走过心。 而今,他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路不对,宛若他以前的行事不对一般。 他想要改变。 “放心,公道自会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多谢!”柳氏又感激的磕了一个头,这才自己从地上起身,擦了擦眼角残余的泪珠,“我当真是糊涂了,各位贵人来了许久,还未给贵人们倒杯茶水。” “茶水,待公道来临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