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 白柒柒的眼圈便红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血脉相连、母子连心的原因,正坐在树下的石氏将目光也转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 刹那间,白柒柒的眼圈里升起了一团水雾。 而石氏却是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就连手里捏着的那方擦汗丝帕落地了,也浑然不觉。 “小四,你去女眷那边看看。”柳医师没有喊白柒柒的名字,而是给了她一个排行第四的小名。 白柒柒知道柳医师看出了自己的异样,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她顾不上多说什么,只是感激的朝他点头致意了一下,按照他的吩咐,一步步走向女眷所在的区域。 那里坐着她的母亲,那位向来疼她到骨子里的石氏。 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石氏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似乎在紧张什么。 只是,她压根反应不过来,一直怔怔的看着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走近,直到两个人只隔了半米远的距离,她才浑身一凉,害怕的朝四下张望一眼,生怕周边会有城主府的人,生怕眼前的一切会变成碎影。 好在。 城主府的人害怕他们得的是瘟疫,所以并没有派人守在里面 。 在这间院子里的除了白家人之外,只有刚刚进来的几名医师,包括那个人儿。 想到这。 她重新将视线落到白柒柒的身上。 看着看着,她的眼泪便流了出来。 眼里的心痛仿佛在传递着‘瘦了’二字。 心里的自责仿佛在说:让你受委屈了。 “母亲。”白柒柒半蹲在石氏的身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她不知道白家的家眷里,是否存在偏向城主府的人,所以,她不能暴露自己,不能害了冒险带她前来的柳医师。 “你……你怎么来了?”石氏的声音在发颤,但她拼命的保持了克制与理智,才没有做出违和的举动。 白柒柒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诊治时所需的一些工具,她一边有条不紊的将工具摆放在地面,一边歉疚的开口。 “都是因为我,家里才会有此一难,你怎么不怪我?不骂骂我?不推开我?” “傻丫头。”石氏怜惜的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背,又飞快的收回,“你能活着,便是上苍对我们的眷顾,要知道,从你出生起,你便是整个白家的掌心宝,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都舍不得怪你 ,若你做错了,我们陪着你承担,若你做好了,我们为你而骄傲,只是,你不该任性的,这个时候回来对你而言,并不是好事。” “母亲也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怎么可能因为危险便不来?因为有好事便赶着来?”白柒柒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把心底汹涌而出的情绪,重新压了回去,“母亲,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有了自己想做之事,我们长话短说,我要知道一些消息,才能出去之后想到对策。” “我们都知道的。”石氏骄傲的看着她,“你一直都是极好的孩子,依你的,叙旧之言,日后再说,眼下你想知道什么?” “我在城外遇到了吴三简,他是随二哥一同去巡视的部下,他说,二哥逃进了毒障林,穆景寒也来了,他会去毒障林那处,尽可能的将二哥带回来。”白柒柒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自己掌握的信息,而后才切入正题,“老承王与城主想要以二哥做为突破口,让白家坐实通敌卖国的罪名,倾王爷不是也来了白磨城么?他为何没有阻拦?” “起先他是阻拦了的。”石氏回忆了一番当天的情形,“当时倾王爷 引用律例,让老承王与城主十分被动,他坚持要等你二哥回来,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当事人在场,罪名便不能成立,只能算是嫌疑。 白柒柒听到这,不禁为穆景倾的机智点了个赞,“后来呢?” “后来……”石氏顿了顿,“老承王与他耳语了几句,他便如同被点了穴似的,不再对他们提出的罪名有任何分辨或者意见。” 白柒柒微怔,“耳语了几句就变成眼下这种情况?” “是。”石氏点点头,“他由着他们将通敌卖国的罪名扣下,却一直住在白家,虽然他什么都不肯说,但你父亲却看的出来,他之所以住在白家,是想护住我们的周全。” “那他现在在哪里?”白柒柒没有生气,穆景倾肯来帮助她的家人,她已经很感激了,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到十全十美,只要有那份心意在,便是弥足珍贵的。 “他在屋子里面。”石氏朝一个反向看了过去。 白柒柒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柳医师在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