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林苑回来,刘嫖还记得刘姝生病的事。她叫人准备了几样药材前去看望。 “回来这么久,我还不曾去过刘姝的公主府,也不知道路途如何。”刘嫖喃喃道。 秀纱手捧着装药材的盒子小声的说道:“绛邑公主不曾在公主府上居住,一直住在丞相府中。” 刘嫖听闻此事两根眉头顿时扭成了一团。但她一想,好在周家马上就要走了,刘姝轻松日子也快到了。 “打听到了吗,周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她问。 秀纱脸上顿时有些难堪,好像此事难以启齿一般。过了一会,她吞吞吐吐的言简意赅的回道:“周家的大爷,没了。” “死了?”刘嫖疑惑的挑了挑眉头,“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见些许的风声?” “死的不怎么光彩。”秀纱压低了声音回答:“听说是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跟别人起了争执摔下楼去,当日郎中没救回来。因为这事说起来不好听,所以葬礼并未大办。” 刘嫖刚来长安的时候便听说过周家大郎的风流韵事,有这么个下场好像也不难理解。 “人都说周老侯爷家今年是犯了太岁,前脚卸下丞相的官职准备着回乡养老就出了这样的事。”秀纱道。 “长子殇了,想必周老侯爷心中也不怎么好受。药材多准备一份吧。”刘嫖开口吩咐。 东西备全后,公主府的马车也就出发了。 丞相府位于未央宫东侧、武库以南,说是天子门下一点都不为过。但此时丞相府内一片寂静,唯有门口两座石狮子沉默无言的立着,上头挂满了白幡。 刘嫖下了车,门内有一十七八岁的劲瘦男子带着人前来迎接,想必这就是周家仅剩的男丁了。 “公主来此,有失远迎。”周亚夫行礼道。 刘嫖淡淡的开口,“来的唐突,还请不要见怪。” 周亚夫脸上带着乌青,再次行礼致歉,“家中多有变故,父亲急病了不能来此觐见,还望公主海涵。” “无妨。既然老侯爷病了,我也不便打扰,还请收下药材权当我的一番心意了。”刘嫖低垂着眼眸轻声问道:“听说姝儿也病了,我放心不下想去看望。” 周亚夫叫人接过秀纱手中的药材,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刘嫖带到了一处别院中。 刘嫖点头示谢后,带着人走了进去。 刚进门,只见一个丫鬟正在朝院中泼水,见刘嫖来此慌忙的行礼。“奴婢该死。” 刘嫖摆摆手道无碍,叫人去里头通报。 文清起身,脸上带着笑意,边往里走边高声说道:“公主,馆陶公主来看您了。” 屋内浓浓的一股药味,闻着远不如外头空气清爽。 刘姝拿着帕子捂着嘴躺在床上,她的脸白的厉害,眼眸秋水一般,看着不是一般的病弱。 “阿姐来了。”她嘴角轻轻扬起,眼中血丝弥漫着,看起来好似哭狠了一般。 刘嫖将离床榻最远的那扇窗户打开,风气从外头进来,将屋内的沉闷带乐出去。 “听父皇和母后说你病了,没想到竟是这般严重。”刘嫖担忧的说道:“不如宫中的太医替你看看。” 刘姝摇摇头,“不必了,郎中看过了,说我体恤身弱,开了养气的房子叫我静养。” “在这人来人往的哪里养的好,不如过几日身子好些回你的公主府去。”刘嫖舒了一口气,“不过听闻周老侯爷也病了。” 刘姝拿帕子捂着嘴冷笑了一声,“也许吧。只是前几日还怒气冲冲的叫嚣着要旁人以命抵命呢。二弟去拦,还被他一巴掌扇子在脸上。” “其实你这一病倒也好,”刘嫖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既然要静养,那就不能轻易挪动。我去宫中跟母后讲一声,你留在长安也名正言顺。” 刘姝拉着刘嫖的手,“你我姐妹皆留在长安也好。这两年,我少有高兴的时候,午夜梦回总是想起在代国时我们摘花投壶的事情。” 是啊,那时的日子是有多快活啊。 刘嫖笑着,稍重的拍了拍刘姝的手背。 待刘嫖走后,外头伺候的丫鬟送了膳房熬好的药过来。 刘姝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了,她将手里的帕子放下,一旁的文清赶忙将里头的姜片藏起来。她站起身,端起那碗药倒进窗户旁的一盆盆栽中。 “后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文清低着头小心的回道:“大爷身边伺候的都被乱棍打死了。外头的蝶姑娘连夜收拾了细软跑了。” 刘姝淡淡的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