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滴水的心萍也缓过劲来了,朝宋廷翊点点头就带着心萍走了。 深夜,寒风吹过窗户,发出呜呜的响声,仔细听来似乎夹杂着某些若隐若现的哭嚎。暗红色的血液在地上蔓延,挣扎着,奔腾着化作一只只阴暗的小手缠在她的小腿上,冰冷刺骨。漆黑的水面上,一只只游鱼跃出水面,鳞片上闪着妖异的光芒,一圈圈的涟漪下那些桃花瓣都变成了点点血迹。 我的孩子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喝!”刘嫖从噩梦中惊醒,冷冷的月光从窗外映照过来透过床上的帷幔,显得暗影绰绰。她摸摸自己额前的碎发,已经全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想张开嘴说些什么,却只能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翁主?”心萍小心翼翼走过来问道:“您可是梦魇住了?” 刘嫖好像活过来了,嘶哑着声音说,“拿水过来。” 心萍将殿内的蜡烛一一点亮,然后倒水给她。 刘嫖接过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姜茶红枣味。 “怎么还是你当值?”刘嫖喝了姜茶,身上暖了,才想起来今天回来后让心萍好好歇着的事。 “奴婢喝了驱寒的药,没有大碍的。”心萍摸了摸被子,“翁主,衾被都湿了,奴婢给您换一床吧。” 刘嫖顺应着披着大氅站起来,恰好看见窦漪房身边的侍女苏晴过来。 “苏晴姑姑,是阿娘有什么事吗?”刘嫖问。 苏晴行了礼后回答:“翁主第一回见到这样的事,夫人怕您会心绪不宁,所以叫奴婢时刻关注着殿下屋内的动静。” 刘嫖抿了抿嘴唇,咧了下嘴角,带着些恍然的说道:“做了个噩梦罢了。” “后厨备了些安神的汤药,翁主可要喝一碗?”苏晴问。 刘嫖摇摇头头,“不必了,刚刚用过了姜茶,稍后就睡了。” 这时心萍也铺好了新的被褥,刘嫖也就回到了床上。 苏晴退到一旁,招招手将心萍叫到身边来,小声吩咐道:“你今晚一定要多看着点,要是有什么事不要耽搁,速去正殿禀报。” 心萍重重的点点头说好。 屋内一盏灯一盏灯的灭掉。刘嫖突然就不适应这样黑的屋子。 “心萍。”刘嫖出声道,“留一盏灯吧。” 马上,心萍的声音传来,“是,奴婢知道了。” “心萍,换个人过来,你去休息吧。” “没事,奴婢就在床边看着您。” 第二日刘嫖昏昏沉沉朦朦胧胧醒来,睁眼就发现窦漪房正在她床边坐着呢。她想直起身起来,伸手却摸到了头上湿漉漉的巾帛。 “阿娘,”不开口还好,一张嘴,两行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窦漪房心疼的伸手给刘嫖擦了擦眼泪,“半夜里就烧起来了。你身边的人跑来报信给时给我吓了一跳。” 刘嫖伸手在脸上摸了两把,“让阿娘担心了。” “好在太医过来看过,只说是惊吓过度。”窦漪房抬手,身边的人连忙将一碗粥端过来,“退了烧,再喝上几副药就好了。来,先把粥喝了。” 窦漪房一勺一勺的喂她,直到一碗粥见了底。“一会药也熬好了,趁热喝知道吗?” 看着刘嫖乖顺的躺在床上,窦漪房给她掖了掖被角。 “这几天伺候着翁主好好养病,外面什么事都不要拿来叨扰她。”窦漪房站在门外面随手摘下一个簪子递给心萍说道:“这两天你做的很好。” 心萍头低下去,双手高高接过,“谢夫人赏赐。奴婢会尽心办事的。” 悦轩阁内,尹美人虚弱的躺在床上。 刚刚代王派人将她身边的侍女太监都带走审问去了。现在在旁边伺候的是一个脸生的丫头,此时正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低眉垂眼的站在床前。 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分不清此时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她想笑,但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来,嘴角泪珠的味道似乎顺着喉咙苦到心里去。 王后不许她生孩子,她本是知道的,但不乏带着一点侥幸。只是这点子侥幸就像一阵风一样,在太医诊断出她怀的是双胎的时候就立刻消失不见了。 尹美人还记得王后知道这个消息时对她那不加掩饰的厌恶神情。 本宫提拔你是要你做什么的,你心里要有数。王后高高在上的坐着,连分毫的眼神都不曾施舍给她,就好像她是个什么脏东西。 但她有办法吗?丝毫没有。 肚子一天天大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孩子在她肚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