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景隆怔住。 我家的狗吃得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很快,他脸色骤沉,反应过来徐安这是在故意套路他。 城外那么多百姓连吃糠咽菜的机会都没有,你家的狗却在大鱼大肉? 你家狗过得比百姓都好! 一群想要等着看笑话的大臣,脸色也都变了。 本来想看这家伙苦兮兮求饶的,没想到他上来就诛心。 “徐安,你……你是在诬陷老夫。” 楼景隆勃然大怒,指着徐安怒斥:“老夫是说你视流民如猪狗,罪恶滔天,和老夫家里喂狗有何关系?” 徐安耸耸肩,道:“当然……没有太大的关系。” “放心,少爷我不会道德绑架,我只是想纠正你一点而已!” “城外的流民不是狗,城外的流民过的是……狗都不如。” “毕竟你家的狗顿顿大鱼大肉,他们可是连一顿稀粥都吃不上,可笑的是……” 徐安上前一步,盯着楼景隆道:“可笑的是,你们还将这一顿稀粥,称为皇恩浩荡。” “啧啧,怎么地?陛下的名声……对你们来说,这么廉价的吗?” “皇帝下旨赈灾,旨意就是让你们每天一顿稀粥,吊着难民半条命是吗?” 元康帝脸色不变,心头那是一个激动。 哈哈,对,就是这样,给朕骂死这群老货! 哼,一天天不想着为国家百姓做点事,天天只想着窝里斗,简直罪不可赦。 大厅中再次响起窸窣的议论声。 张安世和秦德海看着徐安的目光仿佛淬了毒。 就连一直统筹全场的杜如画,脸色也有些难看。 不得不说,这家伙这张嘴的确厉害。 他们用流民来说事,而徐安……直接拿皇帝来说事。 “放肆,你……” 楼景隆下意识地想要怒斥反驳,但话到嘴中猛地咽了回去。 他心头也是一冷,这败家子还真是处处挖坑啊! 他要是顺着他的思路反驳,那就掉进了他的坑里了。 要是皇帝的旨意只值一顿稀粥,皇帝一怒,他不得小命呜呼? 不行。 不能被这败家子牵着走。 今日是要送他上路的,可别被他送上路了。 “呵呵,早就听闻徐小公爷伶牙俐齿,今日算是领教到了。” 楼景隆纵横朝堂这么多年,心机何其深沉,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徐安,冷笑道:“如今江南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西边又匪患猖獗,朝廷又要剿匪,又要赈灾,国库早已入不敷出。” “但哪怕如此……” “得得得,别废话了,本少爷没时间和你们哔哔。” 话没说完,徐安直接抬手,打断了楼景隆的话。 这老货,又想拿大势那一套来压他! 他是吃这一套的人吗? 不是。 “直入正题吧,你刚才怼萧元朗的话我都听到了!” “听好了,现在,本少爷一字一句地踩回去。” 徐安哪里会给楼景隆反击的机会,竖起一根手指道:“一,你说将流民驱赶出京都,是为了不让大乾在东虞使团面前丢脸。” “扯淡,东虞京都就没难民吗?还怕丢脸?” “你们这么做,无非就是分布在京都各处的流民不好管理,难以实行你们的诡计罢了。” “二,集中管理倒是事实,但也方便你们实施诡计嘛,比如那几次流民的叛乱,不就害得徐骁挨了军棍,解职在家?” “三,给萧元朗赈灾下绊子,让他的声明毁于一旦……” “……” 闻言,整个大厅瞬间喧嚣起来。 楼景隆、张安世、秦德海以及包括躲在暗处,准备查缺补漏的杜如画,都被整得有些不会了。 阴谋! 什么叫阴谋? 就是不能上台面的诡计。 但你这直接把阴谋提到台面上来了算怎么回事啊? 你有证据吗? 没证据我们告你诽谤信不信? 萧元朗看着徐安,心说你悠着点啊,刚经历了刺杀,你小心这些文官当殿就敢和你拼命! 萧元喧也是脸色呆滞,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着败家子了。 这混蛋……他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