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说:“康康也回来了。” 康康没向往日那样热情的喊她“王奶奶”,而只是点了点头。 颜如许:“先进去再说吧。”这里是市政大院,王招娣那么大嗓门,动作要那么夸张,这样站下去,她不定又会做出什么惹人非议的事情来。 她当先一步跨进院子,王招娣最后一个进来,还把大门关上了。 颜良深在门口等着他们,见到康康后,又是一番亲热。 这次颜如许一家三口在康家住了好几天,颜良深很羡慕,心里头也酸溜溜的,再加上颜如玉的事儿沉甸甸的压在他心上,着实让他轻松不起来。 “家里都还好吧?”颜良深等康从新跟他打了招呼,便领着小三口往客厅里走,而后又落后一步,跟颜如许并肩而行,悄悄的打量着女儿的神色。 “都很好,康康爷爷奶奶让问您好。” 颜如许的神情疏朗开阔,并没有看出不高兴的意思,颜良深心中欣慰又有些酸楚。他这个父亲当得着实尴尬,既想关心女儿,想更多参与女儿的事情,又怕被女儿嫌弃,把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关系又弄僵。事到如今,他没有给女儿出什么力,反而要求女儿回来帮忙,他有些愧疚。 颜如许眼睛在客厅扫了一圈,问颜良深:“如玉去上学了吗?” 颜良深摇摇头:“在她的卧室呢,今天怎么也不肯去上学,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出来上了几次厕所,她妈给她送饭也不肯开门,后来还是我去送,她才肯开门,吃了两口饭就不吃了。” 颜如许也不往前走了,停住脚步问:“怎么一下子就这么严重了,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良深声音低落,“她妈打了她”。 他们身后一米远处站着的王招娣插嘴说:“孩子不听话可不就得打吗,这孩子都多少天不好好上学了,你看她做的卷子,49分,不及格,全班倒数第一,就这个成绩,将来还怎么考大学,我不打她能行嘛,再说,谁家不打孩子!” 王招娣用高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她本来嗓门就大,这会儿更是扯着脖子喊,声音尖利刺耳。 “闭上你的嘴!”颜良深脸色泛青,难以忍受地喊道。 颜如许有些诧异。 因着王招娣,颜良深多惹出许多麻烦,但颜良深一向对王招娣多有忍让,这在颜如许看来就是纵容。要不是颜良深的忍让纵容,也不会把王招娣纵得进说多年,当了多年的高官太太,依然是山野村妇的做派,毫无长进。 颜良深舍得高声斥责她了,看来王招娣是真的把颜良深给惹恼了。 王招娣被斥责后,终于闭上了嘴巴,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颜如许要跟着颜良深进书房,便赶紧快步跟上。 她自然知道颜如许此行的目的,她自己也是用尽了各种办法,无计可施,才把希望寄托在颜如许身上。颜如许没来时,她时时刻刻念叨她快点来,听说颜如许没有第一时间来家里,反而去康家休婚假时,她要被气死了,恨不能立刻就给颜如许、康从新打电话,大骂他们一顿,可惜她不知道两人的单位电话。 她去找颜良深,当着他都面,大骂颜如许是狼心狗肺,石头心肠捂不热,亲妹妹都成这样了,她却跑去婆婆家讨好公婆去了! 也是那次,颜良深被她气狠,说她没有资格评判颜如许,说她那些小心思小算计他都知道,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不可理喻,让她滚。 那次之后,她才知道,颜良深骂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是不带脏字的,绝大部分的词语她都听不懂,但她看得懂他眼中的愤怒、厌恶,像她在乡下时,看那些得了传染病人时候的表情。 从此之后,颜良深撕去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像是再也忍受不了她,终于爆发出来似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在斥责她。 王招娣很难过,非常的难过,她又仿佛回到了刚送走大女儿那天,剜心一般的疼,家里没吃的,两天只吃了些麦麸野菜,喝了些凉水,饿得走路直打晃还得去地里找野菜,一不小心栽倒地上就比死去还要难受。 待难过之后,她想到了更现实的问题,她怕颜良深抛弃她,跟她离婚,不要她了,那时候她就又剩下孤家寡人自己一个了,这么多年了,乡下的房子土房子早就塌了,天大地大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她很害怕,心里头忐忑,却又无人可以倾诉,以往还能对着小女儿唠叨唠叨,可如今小女儿成了这个样子,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她更加期盼着小女儿能够好起来,能够帮她撑腰。 所以今天颜如许终于说要过来了,她高兴得不得了,一高兴之下,又忘了装鹌鹑,惹得颜良深又发脾气了。 王招娣往书房走,眼看着颜良深和颜如许进了书房,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勇气也进去。 她是颜如玉的亲娘,她才是最了解女儿情况,最希望女儿能好起来的啊!怎么一个个的不是斥骂就是无视她呢? 康从新带着康康,两人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惯常提前摆好了康康爱吃的水果和点心。康康这两天在康家饭菜、零食都吃得多,这两天消化不太好,吃积食了,吃山楂丸都不管用了,改吃酵母片,也影响了食欲,这会儿看见好吃的都没有了以前的惊喜,他视线在好吃的上面扫了一圈,就从茶几下面拉出一个幼儿识字本来,煞有介事的翻看着,一会儿问爸爸这个念什么,一会儿问问爸爸那个念什么。 要不是康从新知道他的底细,差点以后没问到的字儿他都认识呢。 康从新觉得好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认真无比地回答康康的问题。 保姆黄姐给康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