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昏沉暗夜下,忽然一声雷霆大作。
皇宫深处,一女跪地,求见陛下。
她的位置和当初古寒跪求之处相似,这一幕就好似半年前的重演。
赵妃纵有浩大野望,此刻也心神难安,因为她不久前收到消息,她之堂兄,位列赵家第八把交椅的赵立东,众目睽睽之下谋害太子,已身死人亡!
赵立东死不死……在赵妃心中其实无所谓。
古寒杀不杀……赵妃也不是很在意。
但,“众目睽睽”四字,却让她寝食难安啊!
她身为夏皇的枕边人之一,最是清楚夏皇的霸道与无情,纵然夏皇将古寒遣出帝都,有刻意借刀杀人的嫌疑。
可为了名声大义,皇室威严,若当朝太子身死,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所以,这便是为何即便古寒被逐出了帝都,无论承乾宫,还是她万安宫,亦或是白云宫,还是帝都其余势力,都没有派人追杀的原因。
因为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稍微敏锐的人都知道,夏皇不过是在找替死鬼罢了!
古寒犯了上怒,可以死。
但杀了当朝太子的人,甚至是那个势力,也必然要死!
早在古寒被贬谪出帝都的时候,赵妃就叮嘱过二皇子和赵家,不可轻举妄动。
谁曾料,赵立东那个蠢货,竟然还是出手了。
你说你出手就出手吧,还没有杀死?
你说你没杀死就没杀死吧,竟然还落了个众目睽睽?
这是想将她整个赵家,想将她都拉下水啊!!
吱呀!
御书房门大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龙行虎步,来到赵妃近期,搀扶起她,一脸心疼道:“立冬朕曾见过,是个知进退的人,若非被逼到绝地,绝非不会如此。”
“那个逆子向来叛逆,连朕都不敬,就算死了又有何妨?”
“爱妃何至于此?!”
赵妃和古寒一样犯下大错,跪在御书房前,但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古寒跪死,都得不到夏皇一丝垂怜,赵妃却只是刚刚跪下,就得到夏皇亲自迎接……
赵妃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她不是其他妃子,陪伴夏皇二十余年,尚有些情分在。
此事,应是揭过了!
不过,夏皇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是支持她赵家杀古寒吗?
难道夏皇对古寒的厌恶程度到了如斯地步??
赵妃心念电转,面上却不露分毫,羞羞怯怯道:“太子就算有万般不是,也是陛下亲封的啊,那赵立东对太子出手,便是死罪,死有余辜……”
“但他之事与我赵家无关,为表歉意,我父亲来信,说愿为国库捐赠黄金百万两……”
夏皇点了点头,赵家不愧是大夏第一家族,还是知进退的,这个操作,他甚为满意!
但!
连个赵立东,赵家都愿意拿出一百万两黄金来平他之怒……这说明,赵家资产,并不比他的国库少啊!
“太子生母毕竟是皇后,朕这里无所谓,爱妃有时间,应去皇后那里赔个罪……”
夏皇宽慰道,随后又说了一些体己话。
“圣上今夜可否……摆驾万安宫?”
赵妃感激涕零,随后又有些幽怨道。
夏皇摇头笑道:“东去春来,而今正值百废待兴,天下基业,不可荒废……”
赵妃遗憾,告退离去。
回了万安宫,赵妃略一思索,命人端起紫色幽兰,前往承乾宫请罪。
夏后见了赵妃,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极为欢喜,拉着她的手道:“好妹妹,那个逆子自从翅膀硬了之后,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非但不来请安,反而还对她娘家的表哥几度刁难……”
“如此逆子,就算你族打杀了都不过分,又有何罪之有?”
赵妃顿时感动不已,眼含热泪道:“多谢姐姐体谅……可太子就算有千般过错,也是姐姐的孩子啊,就算姐姐不满意,也该由姐姐惩戒才对,外人如何能插手?”
“倒是柳苏柳状元,到底是外姓外人,还是需要避讳点好,不然惹得陛下不喜就不好了。”
两人肩并着肩手挽着手,恨不得黏在一起了,如此亲昵的样子,就算说她们不是亲姐妹,也没人信哩。
赵妃心中冷笑:“她想借刀杀人?真是好深的算计,但我怎么可能如她所愿?”
夏后眯着眼,眼底似有寒芒迸发:“该死的东西,竟敢戳我伤处?待我儿上位,必将你炼成人彘,日日不得安生!”
两人说了会儿话后,忽然,容麽麽求见。
夏后让赵妃稍等,她去去便来。
赵妃神色温和,看似宠辱不惊,实则两只耳朵早已竖起……
赵家有门绝学,名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讲究的是练就一双慧眼与一双灵耳。
此法没有什么杀伤力,却是赵家的根本秘法,赵家能坐稳大夏四大家族之首,靠的就是出众的眼力与惊人的耳力。
“我倒要看看,你们在玩什么名堂?!”
赵妃眸子微眯,厅外的细语声断断续续传来。
她起初还有些疑惑,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