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一大早的,冯乐真还在床上,听到阿叶的回禀后眉头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别说她意外了,阿叶都意外得不行,亲眼见到人后才勉强相信,便赶紧来禀告了。
“确实是绯战无误。”她艰难重申。
冯乐真无言片刻,道:“知道了。”
“他此刻就在偏厅,殿下可要去见他?”阿叶眉头皱起,“虽然不知道他因何而来,但总觉得不怀好意,实在不行奴婢直接杀了他吧,人死了,任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也难以实施。”
冯乐真闻言,还真的心动了,但思索一瞬后还是拒绝了:“先确定了他来的目的再说吧。”
“那奴婢服侍您更衣。”阿叶忙道。
“不必,”冯乐真重新躺下,“本宫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阿叶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那您慢慢睡,绯战王子那边,奴婢招待便是。”
冯乐真摆摆手,等她离开后便当真闭上了眼睛。
说是睡觉,其实一直没睡着,半梦半醒的,等到日头晒进屋里,她神色淡淡地睁开眼睛,眼底哪有什么睡意。
说要招待绯战的阿叶早就回来了,一看到她醒来,便立刻上前扶她坐起:“殿下。”
“什么时辰了?”冯乐真问。
阿叶回答:“巳时了。”
冯乐真眼眸微动:“绯战呢?”
阿叶:“还在偏厅等着。”
“可曾说过什么?”冯乐真又问。
阿叶:“什么也没说,只是偶尔喝喝茶,吃吃点心……调戏调戏婢女,奴婢看不过,便将所有婢女都召了出来,让范公公去陪着。”
冯乐真唇角勾起一点弧度:“知道了。”
阿叶见她没有问题了,便服侍她更衣梳妆。
女子梳妆本就是一件麻烦事,阿叶更是喜欢给自家殿下弄一些繁复的发髻,等到全部收拾妥帖时,已经是午时了,绯战等了她将近两个时辰。
她走进偏厅时,桌上的茶壶都空了,绯战正吊儿郎当地靠在椅子上,询问范公公记不记得以前李贵妃大半夜跳舞争宠结果把自己冻起烧的事。
他说的李贵妃是先帝的妃子,范公公曾服侍过她一段时间,这个争宠的法子也是他想的,此刻绯战旧事重提,一向八面玲珑的范公公满脸尴尬,看到冯乐真来了顿时松一口气。
“殿下。”他连忙上前行礼。
绯战闻声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门口的人:“殿下,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冯乐真无视他,对范公公点头示意,范公公当即退了出去。
“范公公一把年纪了,你少消遣他。”冯乐真这才淡淡说一句。
绯战挑眉,灰蓝的眼睛犹如被诅咒的宝石,漂亮,但危险。
“叙旧也不行,殿下未免太苛刻了。“绯战靠在椅子上随口抱怨,脸上却没有半分不满。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转身到
主位坐下:“绯战王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营关,只是为了找范公公叙旧?”
“殿下猜对一半,我是为了叙旧,但并非是为了和范公公叙旧。”话音刚落,绯战突然起身,修长有劲的双腿大跨步出现在她面前,伸手攥住了她的下颌。
冯乐真被迫抬头,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阿叶的匕首也抵在了绯战的脖子上。
“放了殿下。”她冷冷开口。
绯战只当她不存在,任由匕首渐渐刺进皮肤。
鲜血流下,他眉眼都不曾动一下,好像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不是他。
“殿下怎么受伤了?”他垂着眼眸,修长的手指渐渐抚上冯乐真脖子上的纱布,带来了些许痒意。
而痒意转瞬即逝,随即便是刺痛。他按在纱布上的手指渐渐用力,似乎存了掐死她的意思。
冯乐真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后,她淡淡开口:“发什么疯?”
绯战突然笑了一声,接着低声的笑变成高声,再之后浑身颤动,直接倒进在她的颈窝里,抵在脖子上的匕首也因为他的大动作又往里插了一点,一时间血流得更欢快,直接浸湿了大半脖颈和衣领,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大笑。
阿叶震惊地睁大眼睛,越看越觉得这人有毛病,正要一刀结果了他时,冯乐真抬了抬手,让她先出去。
“殿下……”阿叶还记得自家殿下坑他的事,可是半点都不敢走。
冯乐真扯了一下唇角,正要开口说话,原本躬着身子靠在她肩上的绯战便看了过去:“放心吧,本王子不会将你家殿下如何的。”
“你最好是。”阿叶面无表情撂下一句,扭头就走了。
绯战啧了一声:“这丫头,脾气怎么比以前还硬?”
“玩够了没有?”冯乐真睨了他一眼,“滚远点,血弄本宫身上了。”
绯战一顿,直起身后发现还真是,刚才自己靠在她身上时,不小心蹭了一点在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