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总算见到你了!”柴雍伸长脖子和卢华英说话,“你还好吧?”
卢华英道:“我很好,柴世子,我哥哥和嫂子在哪里?”
柴雍小声道:“他们和五郎在一起,你放心,他们也很好,就是担心你。”
“请你转告他们,不用担心我。”
“好!你也不要担心他们,有我和五郎在,三娘,我……”
柴雍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响起僧人的惊呼声,一群僧人走了过来,劝他下去。
他顿时有些悻悻,冲卢华英扬了扬眉,跳了下去。
“卢三娘!你在干什么?”
阿福跑了过来,警惕地看着卢华英。
卢华英没有瞒他:“我和柴世子说了几句话。”
阿福皱眉道:“你不能随便和别人说话,快回房去继续写《丹经》!”
几人回房,卢华英刚刚坐下,阿福立刻把笔塞给她,抽出怀里的黄纸,拍在案上:“快写!别想偷懒!”
卢华英翻开他拿出来的黄纸,轻声道:“这些要重写。”
阿福低头一看,几张黄纸全都黑乎乎的,看不清字,刚才他收起黄纸时没注意,把刚写的一张墨水还没干的纸塞到了中间,墨水透过纸张,一摞写好的黄纸都染黑了。
卢华英没有说话,低下头,开始重写。
阿福看着黄纸,脸皮涨得通红。
同进走过来,对阿福道:“你下次小心点。”
阿福红着脸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同进低头,看着卢华英,低声道:“多谢你担待,阿福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卢华英道,声音温和,脸上没有一丝怒色。
同进不禁问道:“你看出来了?”
卢华英抬起眼睛:“看出了什么?”
同进发觉自己失言,挠了挠头,道:“实不相瞒,阿福比我大两岁,不过他这里受过伤……”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阿福很可怜,他们村的人死光了,只有他活了下来。他跟了郎君三年,对郎君一片忠心,听说四年前是卢家把郎君赶出了长安,对卢家有些怨气。”同进停顿了一下,笑了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阿福不会欺负你,在柳城时郎君就特意嘱咐过,四年前的事已经过去了,谁敢借四年前的恩怨为难你,自己收拾行李回神都。”
卢华英怔了怔。
在柳城时,魏明肃说过这样的话?
……
赖守忠被带走,寺院外面的府兵失了主心骨,十几个随从喝了一声,他们便下马丢了腰刀。
“长史,这些是从您的书房找到的,请您过目。”
寺院里,魏明肃的随从打开从都护府抬回来的箱子,请长史确认是不是他的物品。
长史的面色平静,点了点头。
随从拿来一张黄纸让他签字画押。
长史签了字,颓然地坐在案前,声音嘶哑:“魏明肃,赖守忠曾为大……为国家立下战功,他不该死在狱中,能不能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魏明肃看一眼长史签了字的纸,道:“魏某已经将他交给都督处置。”
长史有些诧异。
他以为魏明肃会用赖守忠来杀鸡儆猴,震慑西州。
魏明肃低头翻阅长史的信件,道:“魏某离开洛阳前,圣上给了魏某一个盒子,要魏某来西州前一定看完盒子里的东西。”
长史凝视着他,问:“圣上让你看的是什么?”
魏明肃道:“这些年都督和长史送去长安和洛阳请求派兵的折子,每一封圣上都看了。那些折子,圣上全都留下了。”
长史一愣,激动之下,竟站了起来。
屋子里低着头翻箱子的随从忍不住抬头偷偷看他。
长史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悔恨,坐了下去。
西州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坐着出神,眼里的光变得黯淡,喃喃道:“老夫都是咎由自取啊……”
魏明肃没有出言嘲讽。
“郎君!”一个随从快步走进来,小声道,“徐公子刚才想自尽,被我们阻止了。”
魏明肃放下信,来到隔壁院子。
徐公子刚才撞墙寻死,撞破了额头,鲜血从头发间淌下来,半边脸血红,半边脸惨白,抬头看着走进来的魏明肃,哈哈大笑:“姓魏的,你这个忘恩负义、趋炎附势的小人!给我一个痛快吧!”
魏明肃俯视着他,道:“你打死郡王,会被送回洛阳受审。”
徐公子忍不住战栗,咬牙切齿道:“我不想落到那个妖妇手里!”
魏明肃不语,看了眼徐公子额头上的伤口,示意随从为徐公子止血,转身走开。
“魏明肃!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