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肃,三娘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你呢?写一个月的佛经也买不起她爱吃的一道菜。”
“三娘和你来往,只是图一时新鲜,过一段日子她就会厌倦你。你这种人,连和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卢家没把你放在眼里,所以才放任三娘,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别痴心妄想。我会派人跟着你,你敢对三娘不敬,我不会放过你。”
裴景熙的语气没有怒意,只有居高临下的淡漠。
魏明肃直视着裴景熙,道:“魏某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劳裴公子费心。”
裴景熙冷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魏明肃回去看肖祭酒,肖祭酒正和同僚对弈,见他回来了,要他陪着下棋。
傍晚,肖谔和樊晖回来了,几人辞别了程公子。
魏明肃送老师回家,然后徒步回自己家。
天色漆黑。
邻居听到声音,送来一篮饼饵,笑着道:“今天有位小娘子过来找郎君,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你没回来,她只好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些饼饵,托我拿给你。”
魏明肃沉默片刻,接过了篮子,和邻居道谢。
邻居疑惑道:“郎君不问问饼饵是哪家的小娘子送的?”
魏明肃看着饼饵,道:“我知道是谁。”
他带着篮子回家。
没有打开盖子,也是一屋子的香气。
魏明肃没有吃饼饵,直接躺下睡了。
不需要裴景熙来提醒他,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穷酸的写经生。
宴席上那些他从来都没见过、没听过的新奇事物,是卢华英司空见惯的东西,那才是卢华英的生活,钟鸣鼎食,放纵奢侈。
而他,只是个连双陆棋盘都没见过的穷小子。
士族和庶族,高门和寒门,相隔如鸿沟天堑。
卢华英是天上月,云间花。
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他卑微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