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办公桌后的首领头也不抬的打招呼,他抬头只会是从桌上拿来另一份文件继续查阅,忙碌程度一度让长泽时礼好像回到了最初独自一个人创立港口mafia的时候,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而从他手中发布出去、仅仅是一行字迹的命令,又不知道会带动起关东地区乃至整个里世界怎样的腥风血雨。
“你看看,欧洲那边来的,过了海关就进太平洋。”长泽时礼将手边的a4纸递过去,“近三个月来百分之八十的商船运送的都不是货物而是物资。”
夏目漱石扫了一眼那张纸上的各路数据,再将纸张对折叠好,放回到桌面上。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长泽时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最后一句话写完,将其放到旁边堆积起来的文件堆上,候命在一旁的成员把这一叠抱走,随着首领无声的示意,室内所有成员都安静的退出办公室。
霎时间,办公室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战争要开始了,夏目漱石。”
长泽时礼双手交叠在下颚上,观察夏目漱石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的反应,意料之中的平静,没有惊讶没有为港口mafia分析利害,很平静的站在他面前,一桌之隔。
于是他没有向以往那样笑着和挚友谈论组织事务,也没有审问下属时那样冷冽威慑,只是干脆利落的问夏目漱石:“你的选择是什么。”
大片积云飘过来压住午后日光,巨大的阴影笼罩住高楼,将夏目漱石的身形笼罩灰暗的阴影下,而他面对的则是完全坐在更暗阴影里的正冈子规。
夏目漱石无言,“你知道了?”
长泽时礼侧了侧头,没有否认:“林太郎生日那天特务课的人找你之后,我找他聊了两句。种田君心性不错,但恐怕适应不了荻原井泉水的理念,那家伙和我一样,都是不择手段的人。”
“想撬我的墙角,当然要礼尚往来。”
夏目漱石没有反驳,也不打算为自己准备做的事情狡辩什么,他只是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回来的那天。”长泽时礼说:“你表现得很明显,金之助。”
“我和林太郎从国外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特别是林太郎生日那天特务课的执政官找过你之后你就更像是魂不守舍一样,频频关心异能战争的情报。”
长泽时礼也不想往这方面想。
但夏目漱石是他亲自请回来的,是许诺了银之神谕、许诺了干部地位、许诺了当时港口mafia的一切和未来请回来的军师。不论是出于对挚友的了解还是对下属的调查,他都是最了解夏目漱石的人。
“再猜不中你在想什么我就白和你做了这么多年挚友了。”
或许没有他的干涉,夏目漱石应该会从更合法的角度建设横滨,他比任何人都深爱这座城市,不希望这里遭受混乱侵袭。
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长泽时礼才不会阻拦夏目漱石做出选择。
“你不打算劝我留下?”
“不打算。”
“你愿意放我走?”
“愿意。”
夏目漱石怔在原地。
如果是劈头盖脸迎来一顿痛骂、威胁,甚至正冈子规暴怒地用雨御前横在他脖子上,夏目漱石都能理性地再说些什么。
可夏目漱石知道正冈子规不会这样,他们清楚彼此的理由,从最开始就清楚,所以有这么一天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
只是谁都不会去提起。
夏目漱石喉口滞涩,声音沙沙的嘶哑下来,“你的宽宏大量不像是个黑道组织的首领了,子规。”
似乎没想到夏目漱石会这么说,这话说得长泽时礼愣了一下。
坐在办公桌后的mafia首领突然大笑不止,躁乱的红发就像是夕阳残下时火堆里的余烬,散发着彻夜的冷光。
他看着自己的军师、智囊,同自己一起携手夺下横滨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问道:“那我要说什么?”
“说‘在你我共同治理组织的十余年里,你之于港口mafia是什么地位,而港口mafia之于横滨又是什么地位?’这样的话和你吵一架论个输赢?”
“还是质问你,‘为什么还要抛下横滨、港口mafia,还有我和林太郎’?”
“你是我的挚友,夏目漱石。”长泽时礼近乎叹息般说道:“我难道不想挽留你吗?”
夏目漱石偏向民生,正冈子规偏向扩张,这一点从最开始就和他分工明确。
而今时今日两个人之间的嫌隙就在这里,长泽时礼想要一个更好更强的组织,夏目漱石想要一个更安稳和平的横滨,他们不会像小孩子一样争执,但也不会有任何一方妥协。
沉寂的话题使首领办公室内的气氛静默了很久,才听见两人之一的一个开口。
“你带林太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