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支做工还算精良的洞箫,想来陆昭拿到手应该也费了一番功夫才是。
除此之外就一张乳白色简约的面具,倒不多见,毕竟他印象中,晏国的面具多是花纹繁复,再不济也会添点颜色糅合在一块,这面具除了上了层乳白色,表面光洁顺滑外,显得单一简陋了。
“我料想公子也不喜那些花花绿绿的,就换了这个,我本想给公子换支毛笔来,可惜这最后一支刚巧被人换走,晚了一步。”陆昭气恼道,暗暗恨自个脑瓜子为何不如别人灵光,无法早些时候想出灯谜的答案。
“你能有这份心已是足够了。”陆知杭安慰道,他不在意多一支毛笔还是面具,陆昭小孩心性,旁人只怕玩闹着只想着自个,小孩能心心念念给自己换个彩头,陆知杭心下还是有些许暖意的。
“其实我还换了个糖人,本想给公子瞧瞧……”陆昭手指交缠在一块,面露羞涩,小声道:“可是那糖人看着太馋人,我一个不留神就给吃了。”
“呵……”陆知杭低笑一声,少年被他这笑声弄得耳尖又是红了几分。
陆知杭笑完复又端详起了手中莹白如玉的面具来,思绪不由飘远。
说来,院试已过,不久后,户部尚书符元明就以年老为由辞官,拜别众多门生后就前往了位于江南一处的老家——凤濮城。
而要到凤濮城,洮靖城是必经之地,原著小说里,女主上一世被丞相寻回,偶然得知当年老尚书符元明曾在张家村附近一处无名山林遇刺,幸得侠士仗义相助之事。
上一世的张楚裳自然听听就好,可她前世临死之际方才从夫人口中得知,她那可怜娘亲不过是被她这毒妇陷害,连带着她这个庶女一块遣散回家。
若她死也死得糊涂,重活一世已是不想再回相府,如今得知家仇未报,自是费尽心力也要重回相府。
而老尚书就是她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若她能代替那侠士救下符元明,她就不是一人孤苦无依在相府,如前世一般被嫡母欺辱。
“如何能破局呢?”陆知杭摩挲着面具,暗道。
通读全文的他当然知晓,所谓的侠士不过是男主云祈所派。
到后文再不经意透露点线索,符元明自行推断出的救命恩人,深信不疑之下又感慨男主的不计回报,找到和云祈相谈的时机,两人畅聊一番,更是为他的本领、志向所折服,甘愿为他登基添一助力。
如前世一般被男主所救自无不可,左右他俩除了卖伞别无瓜葛,就是云祈他日为帝也杀不到他头上,但被女主救下就不一样了,原著里女主靠着符元明的关系重回相府,为母伸冤,届时他陆知杭不是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倘若张怀仁能幡然醒悟,别娇惯着张楚裳,他倒是好找些由头让女主名义上的监护人把她关小黑屋里错过剧情,可想到张怀仁那副家财散尽只为侄女开心的模样,他就不抱希望了。
“陆昭,若是你知晓你的仇人不日就要夺得重宝,届时自己性命不保,该如何呢?”陆知杭轻点了少年的鼻尖。
正把玩着衣袖的陆昭回神,不假思索道:“既然知道,那咱取而代之不就好了?”
“取而代之……”陆知杭挑了挑眉,沉吟了会,觉得有些可行性。
但这时机却是极难把握,毕竟男女主都想上,他跟他们撞面就尴尬了,要是能提前送信到符元明手中就好了,可惜他没渠道不说,送了人家也不信你这不明不白的消息。
横竖都是死,不如试一试,还有些生机。
能承符元明的恩情,好处可不是一点,他如今虽只是个辞官养老的尚书,但远在京中的学生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就连当今的丞相张景焕都是其门生。
这票干了!富贵险中求。
不过,他不能用陆止的身份行事……
陆知杭垂眸凝视着百无聊赖的陆昭,脑中闪过张氏带着些老态的脸,叹了口气。
云祈可不是女主,天生就站在权势的顶端,他表面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私下经营了不少势力,倘若身份暴露,不仅是自己,还要牵连家人。
想至于此,陆知杭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面具,陷入沉思,既然打算亲自前去,又该如何乔装打扮才能瞒天过海呢?
陆知杭略加思索,灵光一闪,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陆昭的面具倒是送得及时,不过还是添上几笔改头换面稳妥些,脑子里冒出了千与千寻无脸男的形象。
当下就想干,但顾忌陆昭在这,就忍住了,将面具和洞箫一起放置桌案上,他正想让陆昭退下,少年就忽然后退了几步。
陆昭退至空旷处,往地上一趴,陆知杭正想扶他起来,莫弄脏了衣物,就见他有模有样的做起了俯卧撑,眸中闪着兴趣盎然。
做完又爬起来好奇道:“公子,为何你每次沐浴之前都要边背书边做这个动作,可是如此背书,脑子更通达?”
“……”陆知杭嘴角一抽,他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