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的劫匪头子,“真的是你?” “你怎么……就去落了草?” 言语之间,陈登对于这件事情似乎颇为心痛。 打劫打到了往日熟人的头上,还是往日以为已经死了的熟人,这桩未完的打劫也就突然不了了之了。 为首那个劫匪带着他们坐到了山路旁边那个小木屋前头,劫匪之中有人熟练的从四周的山林里捡了些柴火回来,在木屋前升起了一处不大的火堆。 火光逐渐亮起,双方才看清楚对方的人,那群劫匪个个身上都有伤痕,外加上身材高大,看上去确实颇有点威慑力。 “大人,姑娘,你们坐。” 陈登招呼二人往火堆旁边坐了下来,杨沫的膝盖还未弯下来,就看见火堆对面那个劫匪头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而他身边的那些个劫匪也个个带上了警惕之色。 “大人?” “羊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若是同官府的人混在一起,就别怪兄弟我心狠手辣了。” 那个劫匪头子的目光逐渐狠辣起来,手里的那把大斧很明显已经开过了刃,上头还残留着不知哪一队被打劫的人留下来的血。 “阿远,”陈登叹了一口气,“你先坐下来,听我同你说。” 眼见着劫匪头子并未被陈登安抚下来,反倒更加阴沉,陈登只好无奈说道,“大人他们不是渠阳府的那些狗官,这些时候,还帮了我不少。” 听到这话,这位被叫做阿远的劫匪头子倒是扫了一眼陈登,重新坐了下来,只是他同他那伙儿兄弟的眼神还流连在沈书和杨沫身上,似乎只要他们二人一有异动,他就能将手里的斧子朝着他们挥砍过来。 星夜之下的火光旁边,杨沫垂下了眸子,手里是一根从旁边拔的小草,长长的一根,另一头垂到了火堆之上,尖尖的草头上逐渐沾上了火星。 陈登语气平和,一点不似前几日那副尖锐的样子,将这些时日的事情一点点讲给了刘远听,而他们对面的刘远神色之间少了些阴沉,多了些怅然。 “沈大人的人如今说不准已经从汪家手里拿到了他们伪造的地契,说不准,阿远,说不准我有生之年真的能看见许鸣潮那狗官倒灶,我……我还能替我爹娘报仇,九泉之下,他们一定会痛快的!” “阿远,你同我一起,不要再做这匪寇了,如果京城里的大人真的来了,知道这里还有山匪贼寇,说不定就要带着人来抓你们的!” 刘远沉默了很久,随后才冷笑一声说道,“羊子,你相信他们,这是你的选择,我干涉不了什么,但是官府的人,我不相信,也不会帮着他们做事,我今天给你这个兄弟面子,我就放过这两个人,但是其他多余的事情,你别指望我会帮你们。” 刘远的态度,其实杨沫已经想到了,像这般,因为官府和渠阳府那些奸商的所作所为就落草为寇的人,怎么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一家之言呢? 不过这人本性不坏,若是能拉一把,杨沫思忖着也算是一桩功德了。 “你当年,是怎么落草为寇的。” 两个兄弟的聊天之中,杨沫突然插了一句,随后收到了对面那个汉子佯装凶狠的一记瞪眼。 “是啊,阿远,我记得,你们一家子不是在渠阳府上开镖局的吗?”陈登也疑惑道,当年他们家出事之后,他在渠阳府的外头躲了很是久远的一阵子,直到许鸣潮和汪家人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他才敢重新回渠阳府去打探消息。 “许鸣潮那些个狗官一般都是冲着家里有地的田户下手,镖局这样的地方,他们拿来也吃力不讨好啊。” 虽然陈登这人对朝廷律法没什么常识,但是他对许鸣潮那些人倒是还算看的挺准,杨沫先前在渠阳府打听消息的那几日,知道出事的几乎都是农户,像是家里只有一点小本生意的,许鸣潮似是根本看不上。 再抬头时,杨沫就瞧见刘远的面上多了几分悲愤之色。 “你道我其他地方哪儿都不去,为啥要在北面这块山头当这个贼寇!” 刘远咬牙切齿道,“还不是窑场里头那帮子天杀的玩意儿,我要是遇见姓梁的那群人的商队,我就得带着我的兄弟们,把他那些个玩意儿砸个稀巴烂,他叫我不好过!我也得叫他不好过!” “可惜咱们兄弟在这儿蹲了两年,愣是只蹲到一回那狗贼的商队,也不知道他从哪儿走了,我的兄弟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杨沫愣了愣,这叫什么,这得叫麦芒掉进针眼里,不是凑了巧了吗? 他们这回,不就是去找那窑场的麻烦的吗? 陈登自然也想到了,神色之间兴奋了起来,“阿远,我们……” “窑场那些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