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等御史台的人到了,你还得过来告知我们。” 沈书毫不留情地将洛六赶走。 洛六满脸不舍,却在沈书一只手攀上了旁边的树干时一溜烟蹿上了树,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快走。” 杨沫拉了拉边上因为被吓了一跳,已经开始往回使力的棕马,如同前面的刘远所说,他们还得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林子,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了。 这片林子一望过去就没有尽头,刘远和陈登两个向来是在渠阳府周边跑惯了的,像这般崎岖的山路,走来完全没有压力,苦了杨沫,这些年,即便是去走商,也很少往这样的地方走,要是换成她小时候,指不定谁带着谁呢。 两个莽夫在前面越走越远,眼见着同他们俩之间已经有五棵树的距离了,杨沫跟着加快了脚步,前几日的脚伤处隐隐传来胀痛感,不过倒也还好,先前在塞北的时候,看惯了那些士兵身上的伤,她已经没有喊痛的习惯了。 杨沫骤然加快脚步,却听到后头那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沈书将马绳换到了右手,凑到了杨沫身边,低声说道:“可要我背你?” 杨沫猛地打了个激灵,回头瞪了他一眼,随后将脚步更加快了几分,谁知道后面那人又紧跟着凑了上来,温和带着磁性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叫她的后背都紧了几分,“我们得在天黑之前出这林子,眼下你脚上的伤还未好全,我倒无所谓,你去哪我便去哪,但若是因着这事连累两位兄弟,恐怕会叫刘远那些寨子里的弟兄觉得我们心不诚。” 杨沫沉默了片刻道:“不用。” 沈书八风不动,声音却大了几分:“二位兄弟,请……” “等等!” 杨沫横了他一眼道:“我还没有脆弱到那般地步,眼下……喂!” 陈登刘远二人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书将马绳绕在了手腕上,揽过前面那个女子的肩膀,另一手侧身绕过膝弯,一下子便将杨沫悬空抱了起来。 看见这场景,两个人立刻转身,噔噔噔地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杨沫本来身形便小巧,整个人如同陷在沈书的怀中一般,落在沈书那双看起来没几两肉但却异常结实的双臂里,她不得不抓紧了几分面前人的衣襟。 “沈书!” 杨沫推着沈书的肩膀道:“你放我下来!” 沈书低下头瞥了一眼,“为何?” 为何?他还有脸说为何? 杨沫沉声:“男女授受不亲。” 沈书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怀疑东方泾到底教了她一些什么:“我可以负责。” 杨沫彻底稳不住了,咬了咬牙,气的恨不得把这人的嘴用东西塞起来,“我不需要你负责!”又沉默了片刻,“如今就连你也欺我只是一介商人,在你们这些当官的面前确实没有一点尊严!” 就在杨沫准备继续说几句的时候,就听见这人叹息了一声,胸膛起伏了片刻,随后她就被放在了沈书身后的那匹黑色的骏马上,好歹不是被人那般羞耻的抱着。 “你若是下来,我就继续抱你。” 杨沫的脚还没动,身前的人将马绳重新拽回手里,顺带着将杨沫的马绳一道牵在了另一只手里。 她勉强将自己面上稳了下来,沈书的脚步快了几分,杨沫不得不将身前骏马的马绳拽在了手上,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目光落到了马绳另一端的沈书身上,他的长发被一顶玉白的冠子竖起,垂在身后的黑发略微显得有些凌乱,在这到处都是树杈子的地方走,哪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先前她便觉得自从霜露宴之后再重逢,沈书整个人总有哪里怪怪的,可当时她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方才她倒是突然想到了,若说原先青州的那个沈书尚还算半个君子,如今连这半个都没有了,此人如今的脸皮堪比塞北的城墙,厚了不止几分。 “看什么呢?” 沈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立刻下意识地回道:“没看你!” 沈书道:“没说你看我啊。” 现在只恨自己多长了一张嘴。 杨沫看不见的是,前方沈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惑人的笑容,久久放不下来,眼中漾起一片深色的涟漪,如同哪路勾心夺魄的魅妖。 就在杨沫暗自懊恼时,前边前边的刘远突然转过头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二人,手指着前方连成一片的山坳处,那里隐隐约约能看见藏在山林中的一片木屋。 “大人,姑娘,前方就是我们此次要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