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一个人骑着马在最前面,神情甚是愉快,至于她后面几个人,脸色就各有各的精彩了。 原本她同沈书从京城过来,带过来两匹快马,莫老五作为信客,自然有一匹多年的老马,只是没想到东方泾他从塞北过来,竟然只骑了一匹骡子过来。 眼下他们需要赶时间,骡子的速度自然是不够快的,马的数量又不够,偏偏宣明镇这个小地方又是没有车马行的。 于是如今的状况就变成了,杨沫单独骑一匹马,莫老五带着小八方骑那匹老马,而沈书同东方泾同乘了一匹马。 莫老五一路心忧,捂着自己藏着信件的布包,瞻前顾后,生怕从哪里窜出一个杀手把他一抹脖,让他走个干净。 小八方就是昨日那个贼能说话的小乞丐,洗干净了之后看着是很清秀的一个孩子,他拍了拍莫老五捂着布包的手,“莫叔,您别慌咧,横竖有我在你后头,要死也是我先死呀。” 宣明镇往锦州的路上还要翻过一座洪山,莫老五领着几个人往他寻常走的山道上跑去。 所幸这一路也没什么变故,他们到锦州时,城门处一片人来人往的景象。 杨沫同东方泾带着小八方往明月先生那边过去,而沈书和莫老五去送那些还没送到的信件。 明月先生的住处位于锦州城郊一片竹林之中,竹节清清,立于磐岩,颇有一种隐士的意味。 听东方先生的意思,那些竹子几乎都是明月先生一手种下,若是平白伤了竹子,别说有求于人了,恐怕明月先生连见都不会见你一面。 小八方听了东方泾的话,立刻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竹子,生怕自己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竹子。 杨沫拉着小八方退了几步,跟在东方泾身后一段距离,横竖他们只是捎带的,东方泾才是重要客人。 “什么人?” 还没走出竹林,前方忽然有一个不算成熟的声音响起,随后从竹林的另一头走过来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衫少年。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明月先生的居处。” 少年警惕地看着他们,目光显然也是落在被杨沫有意留在前面的东方泾身上。 东方泾回头望了一眼,就看到杨沫拉着八方远远的跟在后面,还无辜地冲他笑了笑。 他无奈的回过头去看着那少年,“在下东方泾,与先生有故友之交,烦请通传一声。” 那个少年疑惑地打量了东方泾两眼,还没等他回去主屋,就听见自家老师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是东方小友,快进来快进来。” 踏出竹林之后俨然是另一片天地,一片不算小的池水出现在他们眼前。 池水之上是用竹节搭的木桥,一横一拐直通往位于池水对岸的竹屋。 而喊住他们的那个老人正蹲在竹林外头,侍弄着他手里那几朵牡丹,“快来看看,我这十八学士,可是去岁那刺史送我的,如今正值花季,你可来的正巧。” “这似乎有些像卢阳居士的那副十八学士图?” 东方泾走过去蹲在明月先生身边,拿手拨弄了一下上头白色的花瓣,被一旁的老人一手拍开,“躲开躲开,可别叫我的花谢了。” “你可真是慧眼,确实是照着卢阳居士的十八学士剪的,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老人沾沾自喜,一点不像东方泾和沈书口中的那个狂士。 “他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明月先生吗?” 小八方偷偷拉了拉杨沫的袖子,踮起脚在杨沫耳边问道,不是他怀疑,他在宣明镇乞讨的时候,也听人说起过这个什么明月先生,跟今天看见的这个人可完全不一样啊。 “我曾在民间话本里听过一种说法,”杨沫也跟着悄悄打量了几眼,跟八方小声嘀咕着,“有一种秘法叫夺舍,鬼怪妖精可用这种秘法夺取他人的身体,说不准……” “你俩胡说什么呢?” 东方泾无奈的转头,打断了杨沫的调笑戏语,杨沫笑了笑支起了身不再说话,反倒是那个原本蹲在那盆十八学士面前的老人站起了身。 “听起来你们似乎是有求而来?” 老人的目光在杨沫和八方身上转了一圈,回到了东方泾身上。 “说说吧。” 站在后头的杨沫收到了东方泾的眼神,只好将腰间的那个布袋解了下来,“听闻先生有复现字画之能,这是一封烧毁的书信,同一桩……” “不干不干。” 明月先生摆了摆手,将地上那盆十八学士宝贝地抱了起来,就往竹桥上走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你连缘由都不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