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车马行处,杨沫将租借来的两匹马还了回去。 眼下太阳早已西沉,杨沫和沈书回到了他们逃出来的那天待的客舍里。 今日天还不算晚,客舍里头还坐着不少的客人,见到他们过来,那日那个守在柜台里的小伙儿只是冲他们笑了笑,指了指上头。 反倒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公孙默,这会儿两个踏步先蹿了上去。 “怎么,你们不打算给我个说法吗?” 公孙默自己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边的坐凳上,可惜除了小八方之外的两个人,都没什么理他的想法。 整个客舍的房间内似乎格外安静。 杨沫从窗外望出去,看着繁华的京城夜市,人们打的记忆似乎很短暂,仅仅几日的时间,前几日夜市中发生的那件事已经没有丝毫的影响。 从这个地方是看不到鸿胪寺的,今天的时间还是太早了,只是这几乎是那个突厥人给的最后一日了…… 原先她还以为京城的事情已经败露了,这才想着越早赶回来越好,谁知道事情打了个回马枪,原本应该处理此事的大理寺少卿反倒替他们瞒了下来。 既然如此,她当然就不能在明面上回去了。 “东方先生去哪里了?” 沈书看了一眼进了房间里就不准备说话的杨沫,将矛头转到了公孙墨的头上。 杨沫听到沈书的问话,朝这里看了看。 “我怎么知道,怎么说他也是将军府的人,我如何有权利过问他的行动?” 如果不是担心再次被揍,公孙墨差点想冲上去晃一晃沈书的脑袋。 “我说,怎么说我也是大理寺少卿,这桩案子的督办人,你们两个,一个嫌犯,一个明知故犯,总该告诉我你们去做了什么吧?” 沈书坐到了公孙默的对面,“你想知道的,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嘿!你这个人,一点意思也没有,如今是大理寺的少卿大人在同你问话,你作为本案的证人,难道不应该把你知道的如实告诉本大人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跟你应该是同品级,还是说,大理寺少卿大人,准备越阶在私下刑讯证人?” 公孙默被噎了一噎,把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他俩同属一级,理论上,作为大理寺少卿的公孙默是没有权利讯问沈书的。 沈书摸了摸面前的紫砂玉鸟纹茶壶,上头的温度还是温的,从桌子上摸过一个茶杯,倒了杯子茶水,放到了杨沫身侧的矮柜上。 “你不必担心,”沈书的目光落到了那盏茶水上,如今,他就连同她搭话,都要找个别的借口,“东方先生手段层出,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成为镇塞北军的参谋。” 而一旁的桌子边上,百无聊赖的公孙默看了看那边窗口的俩人,冲一旁缩小存在感的小八方勾了勾手指。 小八方咽了咽口水,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大人物,哪能想到自己有一日能到京城,随便见到一个都是京里的高官,他一点一点地蹭了过去,被公孙默一把拽到了桌子旁边。 “那边那两个人,你知道是什么关系吗?” “……”八方摇了摇头。 先前京城远郊那一幕他也看见了,显然这个人同大人更熟,连这个人都不知道,他一个小乞丐能知道什么。 小八方抿起了嘴,生怕自己一个管不住就随便说出什么得罪了这群大人物。 “哎,我听说鸿胪寺少卿这几年……” 一个白色的硬物在所有人面前划过,直接落到了公孙默的脑袋上,将他的头发淋了个半湿。 “嗙”的一声,陶瓷做的杯盏落到了地上,变成了碎片,看上去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 子时。 鸿胪寺院墙的外围。 公孙默已经被沈书叫去调开那处小院里的大理寺官兵了,就连小八方也被他一并带走了,如今这个地方,又只剩下了她同沈书两个人。 其实事到如今,杨沫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全部努力,如今的主动权,已经完全不在她们手里了。 这个时候的夜里,除了还有零星的几声蝉鸣,几乎没有任何的人声了。 所以当她身后那个人的叹息声响起的时候,似乎格外明显。 “阿沫……” 沈书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只是杨沫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腰身就被人揽过跃上了面前的墙头,落到了院墙的内侧。 依旧还是那条隐匿在假山花草中的小路,杨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