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那人以为他的包裹丢了,为了让人怀疑这件事情同将军府的关系,于是重新放了一件证据…进他自己的房间。” 沈书目光落到了石桌上的两块布,“但他没想到,他最初想要给人看的证据其实已经给人收起来了,这才多行了一着。” 那个人,或者说那些人的计划最初便是只想放一件证据,只是阴差阳错之下,叫他们拿到了两件。 “哎哟喂,”听他们分析完,原本坐在太师椅上的元叔段站了起来,拿起桌上两块布打量了起来,“照你们这么说,如今线索又断了?” 照他们原先的设想,虽然他们也不相信这件事情是将军府做的,但是多半还是同将军府有点关系的,但是如今分析下来,这件事恐怕跟将军府是没有半点的关系,甚至还是受害者。 “那个人的口中多半是问不出来的,即便用你们的办法诈出他说的是谎话,但也无法扯出他背后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周宁烦躁地瞥了一眼东方泾,照这么办下去,大理寺就又要多一桩悬案。 “周大人,日久见人心啊……” “大人,可将军府需要!” 东方泾和杨沫同时说道。 杨沫看了一眼东方先生,率先说道:“大人,虽说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可能是将军府做的,可是毕竟那人放了假证据在邸舍之内,无论是百姓,还是天子,都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夜市那件事情闹得不小,整个京城如今传遍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若是办的虎头蛇尾,只会给将军他们的人生中留下一个污点。 周宁点了点头,他确实得承认这姑娘不仅有胆识,还很聪明。 这件事情闹成这样,天子如今极为关注,他们手上的证据和卷宗最终都是要呈给天子看的。 若是不办清楚,对于将军府来说,就算他们心里知道将军府和塞北军是清白的,对于这两方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那东方先生,你说的日久见人心呢?” 元叔段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就连手中的茶杯也被他安置在了一边。 东方泾笑了笑,将手揣进了袖子里,“那些人在夜市当场杀人,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杀一个突厥使臣吗?还是说为了栽赃陷害将军府?” “若是为了前者,那么他已经成功了,若是为了后者,那么,一旦这桩案子的结论被公知于天下,那么他所谓的计划也就失败了。” “那他必然有后招!” 周宁和元叔段同时反应过来。 他们二人原先只有白布一条线索,这才局限在将军府这一条线上走不出来,若是同时思考到所有的证据链,也定然会反应过来。 元叔段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好,不愧是林将军身边的参谋啊,见一物而知百事,后生可畏啊老周。” 突然被点了一下的周宁被噎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就要冲元叔段破口大骂,还没有骂出口,被元叔段拍了拍肩膀。 “既然如此,后头的事情就你们商量吧,应该也没我这个鸿胪寺卿什么事情了。” 说完他就真的离开了这处小院,还不忘指挥公孙默帮他把太师椅一道搬回去。 被噎了一下还没法冲本人发火的周宁没好气地开口:“既然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明……今日巳时这桩案子会在大理寺公堂审理。” 说完这句话的周宁刚想转身离开,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沈书,“虽然我们都知道了这桩案子同将军府无关,但是我们最终还是没抓到幕后的真凶,该怎么和突厥使者交代……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 重新安静下来的院子里,东方泾轻笑了一声,“我们塞北军还没有完,一个使者罢了,即便真的交代不清楚又怎么样呢?” 说完东方泾看向沈书:“沈大人应当也没什么事了吧,我同小沫要休息了,你应该回你自己的府上去。” “东方先生,这里可是鸿胪寺。” 沈书的目光没有丝毫回避,“谁说鸿胪寺的官员不能住这里呢?” “……说起来,”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杨沫打断了他俩,将那杯在她手中捏了很久的水杯重新放回去,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前方一片黑暗的鸿胪寺客房。 “蒋先生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