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中年男人接过了杨沫的茶盏,坐在了她的另一侧,蒋先生也不介意让他给杨沫解释一番这覃烟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嗨,这谁不知道啊。” “京城里有点钱的人谁没去过那儿啊?那里的芸娘和清娘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花娘,不过我平日里还是更喜欢去晴雨楼,那里的姑娘啊,更温柔一些。” “这……这不会是……” 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男人的眼睛越瞪越大,“覃烟阁出事了?那里的姑娘们没事吧……?” “是覃烟阁出的事,”蒋先生肯定了钱老板的猜测,“不过同楼里的姑娘无关。” “昨儿个夜里,秦老板的公子在那儿喝花茶,听闻昨天覃烟阁有几场……艳舞,那儿的大堂热闹着呢,巧的是,那阿忽思力辛也在那。” 蒋先生看向了对面的杨沫,杨沫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总不至于,是他也遭刺杀了吧?” “谁说不是呢?” 蒋先生喝了一口茶水。 “不过,那刺客准头也怪不好的,方明说他看的很清楚,那镖仅仅就是擦过了阿忽思力辛的衣袖,本来啊,那秦老板的儿子也不会被刺中,只是那会儿正乱着,也不知道是谁推了他一把,就叫他成了那替死鬼。” 杨沫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挡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毕竟是死了人,如今还是死者为大。 “你们说的秦老板,不会是东街绣坊的那个秦风吧?” 钱老板显然对于这个名字也有印象,杨沫瞥了他一眼,证实了他的想法。 “是他……不过,他应该很不甘心吧,我印象里,秦老板似乎只有一个儿子。” 入京之后,京里有名的这些老板的关系,杨沫他们多少都去打听过,至于私生子有多少,那就不是轻易能传出来的了。 “他当然不甘心,那个秦风这会儿大概正在京兆府里上蹿下跳,他不敢把这个缘由怪罪到突厥人的头上去,就只能拼命地找出到底是谁推了一把他那个好儿子。” “嗤……” 杨沫没忍住笑出了声,那样的情况下,想找出到底是谁推得人,那肯定是很麻烦的。 更何况现场状况如此混乱,即便是找到了,对方一口咬定他不是故意的,谁也没法说他就是有意害的人秦家公子。 “不过……方明和蒋薇,为什么会在覃烟阁?他们二人……昨日不是采买去的吗?” 既然方明能知道这件事,甚至还被人带走作为证人,那说明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两人就在覃烟阁里。 说到这件事,原本还挂在蒋先生嘴角的那抹笑拉了下来。 “蒋薇好奇,听人说起了覃烟阁的艳舞,愣是拉着方明进了那里。”蒋先生叹了一口气。 而杨沫险些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她还道是方明这个小伙子总算是开窍了,没想到居然是蒋薇把人拉进去的。 “杨老板……听说你们昨日,去找的是就是秦风秦老板?” 一旁的钱老板面色逐渐古怪了起来,“你们昨日商谈的可还顺利?” 钱老板是知道杨沫她们这支商队上京是干什么的,他也算是好相处,逢人就是三分笑意,和谁都能聊上两句。 “这话……从何说起?顺利如何,不顺利又如何?” 杨沫和蒋先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古怪的神色。 “若是顺利,还好说,若是不顺利……哎,你们是不知道啊,别看那秦风看着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心里可记仇了。” “你们的人昨日就在那覃烟阁里,你们还同他有什么过节的话,叫他知道那是你们的人,就算这桩事情不是你们做的,也能被他咬下三两肉来。” 杨沫昨日可是丝毫没看出那人有什么好说话的样子。 不过,他们虽说昨日并没有把生意谈拢,也不至于说得上是过节。 * 与此同时的京兆府衙门里。 京兆府尹梁升头痛的坐在上头,现在恨不得和底下那个看热闹的师爷换个位置。 而底下那个本应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秦老板,这会儿正坐在衙门的地上鬼哭狼嚎。 “你们得还我儿一个公道啊!都是在覃烟阁里,凭什么其他人无事,就我的儿,我的儿死了!” “我的儿啊……” “一定是有人故意将我儿推到那儿的,不然我儿绝不会死啊!” “府尹大人,求您为我们秦家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