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严沥不耐烦的开口,说完这句他就后悔了。 “我来领人。”杨沫静静地打量着他,没有其他动作。 他踢了踢脚后跟,开口就想叫衙门里的人出来将外头这些人赶走,只是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揉了揉有些微乱的头发,转头看向一直沉静地看着他的杨沫。 “算了,你跟我来吧。” 那人转身就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杨沫扫了一眼林晖和蒋先生,跟了上去。 严沥并没有把他们带进衙门,反倒将他们带出了衙门那条街,过了一座桥之后往左转进了平阳里的一处小巷,推门走进了巷子深处一座小院的门。 小院不算很大,但看上去被整理的井井有条。 大概是前几日下过雨,外头还晒着几套被褥,旁边还挂着几根肉干和风干了的苞米。 听到外头的动静,院子侧边一个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只穿着中衣的大汉,一开口就是一股苞米茬子味儿。 “大哥,咋回事儿啊,咋这会儿回来了呢?” “你别管那些,回房间去收拾收拾你自己。” 大汉这才看见跟在严沥后边走进小院的那一群人,砰的一声就将木门给甩了回去,那木头做的门摇晃了两下,好歹是立住了。 杨沫对那人有点印象,先前严沥第一回去邸舍抓人的时候,她曾在官差之中见过这人。 “他今日休息,你别管了。” 严沥的声音透着一股躁意,杨沫转头看了回去,看见这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搬出来几条看上去有些不结实的木凳,大概是很久没用了,上头还浮着一层灰。 严沥用手拍了几下,将上头的灰简单的拍了个干净。 “将就一下吧。” 杨沫也不介意,同蒋先生就着这个小木凳坐在了这个不大的院子里,而一路跟过来的那位姑娘似是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木凳,最后还是拖过了一条小木凳,坐在了一个角上。 严沥看了一眼那姑娘,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小院的地上。 “你同那个秦老板有过节?” “并不算有过节。” 杨沫扫了一眼越发烦躁的严沥,眼眸微微垂了下来,心中反倒安定了起来。 眼看着严沥不再说话,杨沫看向了坐在一边的林晖,除了严沥,林晖当时在秦风发疯之前也在现场。 林晖看着严沥咽了咽口水,暗自将自己的小凳子往杨沫身边挪了挪。 “其实本来倒还正常,只是谁也没想到,都已经被带进衙门了,那个老鸨嘴里没一句实话。” * 上午的时候,林晖混在府衙门外的普通老百姓里,虽然蒋先生表面上说让他俩自个儿收拾自个儿闯出来的祸,可还是不放心,叫他跟过去看看。 而方明虽然听出来那个尹妈妈在说话,但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他没有开口打断那个尹妈妈的说话。 谁知道原本缩在一大群人里,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穿着看上去还是富贵人家里的,突然从方明他们身后冲出来喊了一句。 那尹妈妈显然比这样一个小伙子有城府的多。 “苏公子,您说奴家说谎,这从何说起啊?” 那尹妈妈掏出一块绣着紫藤花的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奴家的覃烟阁出了这等大事,眼看着生意都要凉了,如何敢说谎呢?” “你……你……” 论厚脸皮,这位苏公子显然比不过尹妈妈。 “我明明就看见了,本来无事的,但是有人从楼上丢了个花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在秦启言头上了,秦启言躲过了那花盆,可谁能想到那会儿飞过来一支毒镖,直接叫他被毒死了!” 苏公子不管旁边的人怎么拉他的衣袖,一口气把这些所有的话都讲了出来。 “可事后覃烟阁的大堂里却没有了那个本该在一楼的花盆碎片,这不是你说谎是什么?” 京兆府令眯起了眼睛,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变。 若是如此,真正的有害人意图的除了那个不知道在何处的射飞镖的人,就是那个在楼上丢花盆的人了。 而如此看来,覃烟阁当夜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有嫌疑的人,嫌犯的范围再次扩大,叫梁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头痛又炸了出来。 “尹妈妈,你为何要帮那凶犯收拾现场的作案凶器?” 尹妈妈一下子跪了下来,脸上梨花带雨,一方帕子被她按在脸上像是拿不下来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