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本想让严沥自个儿带着小孩儿去认人,没想到小孩儿躲在她和蒋先生身后,愣是不愿意出来跟着严沥走。 直到她看见旁边三个大人再一次谴责的视线的时候,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同虎子说了些什么话。 别无他法,杨沫将虎子抱了起来,跟着蒋先生往京兆府的方向走去。 “你们……你们要带虎子去哪里呀?” “我们去找虎子的娘亲。” “还要虎子帮忙抓坏人……” * 京兆府的府衙内,接到严沥消息的梁升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他挥退了前来传信的差役,将等在外室里的那个师爷叫了进来,目光落到了西南方向,那里是正堂的侧间,秦老板和忠义侯府的文管家正等在那里。 “你去叫……”梁升见师爷进来了,却突然顿住,“算了,你准备准备,我们申时升堂。” 那师爷抬头看了梁升一眼,突然想到方才鸿胪寺卿元叔段进来说的那些话。 “那……那丢花盆的人……?” “严沥去寻了。” * 申时正。 京兆府的大门准时打开,这会儿已经有好些等着看热闹的百姓等在府衙门外。 方明依旧需要作为证人出现在府衙之中,这会儿正是由他带着虎子等在衙门的林园内。 杨沫和蒋先生站在大门的侧边,同百姓一起看着梁升从后堂走出来,只是这会儿她们还没有看到严沥回来。 而秦老板此时已经从侧间之中走了出来,杨沫同他对视了一眼,秦风的眼神压抑而阴狠,杨沫却反倒冲他拱手拜了一礼。 如今,秦风心里认定,她们商队同秦公子的死有关,不管最后结论如何,她们都没法再同东市的商会谈生意了。 “无—恶——” “恶—无——” 两边差役的声音伴随着水火棍的声音,叫堂中和门外的人声都静了下来。 而覃烟阁的尹妈妈以及苏令丞和方明三个人都被守在林园的差役带了上来。 梁升眯起眼睛,看向那位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尹妈妈,“尹氏,你先前说,在飞镖刺中秦家公子前,覃烟阁内并无其他异常,此话可曾有误?” “大人!”尹妈妈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是,是我记错了,在,在飞镖刺中秦公子之前,楼上,楼上是摔了个花盆下来。” “那你为何擅自收走花盆?” “奴家也是怕惹麻烦啊……” 那位尹妈妈如今已经不顾形象地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花盆呢?” “我……我叫人丢进粪桶里了……” “……” 梁升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一丝嫌弃的意味,随后招呼了站在尾巴上的一位差役去覃烟阁寻那被丢掉的花盆碎片。 “苏公子,你先前说你曾见到花盆从楼上被人丢下来,而秦家公子不知因何缘由绊了一下,这才躲开了花盆,却被飞镖刺中,是也不是?” “是。” 苏令丞冲梁升拱手一礼。 “梁大人。” 就在这会儿,杨沫同蒋先生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个男声,杨沫同蒋先生对视了一眼,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拨开人群从百姓的后头走进了京兆府内。 而站在堂中的苏令丞看见此人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受控制地朝后退了一步。 “梁大人,小儿出堂替本案作证,如今,他应当已经没有其他作用了吧?” 这话说的很直接,直接的梁升被噎的差点把手里的惊堂木也一并丢出去。 “苏先生,”梁升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欲望,没好气地说道:“令公子如今还算是本案的证人,自然是要等本堂结束才能回府。” “既然如此,梁大人不介意小民在此请用家法吧?” 说着,这位中年男子从身后的一人手里拿过了一根足有女子手腕粗细的长木棍,嘴角却还挂着一抹笑,看向了堂中的苏令丞,活像一个刚从地狱爬上来的阎王。 “大人……” 苏令丞求救的目光落到了梁升身上,让他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算了算了,你带走吧。” 梁升挥了挥手,示意中年男子将苏令丞赶紧带走,而堂下的苏令丞不敢置信地看着梁升,随后一个看上去颇为精壮的汉子走进了堂中。 “公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