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狠狠关上门,隔绝了那道刺目的视线。 随后看向了一旁冲她憨笑了一声的洛五,洛五立马冲到外间的桌子边上,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杨沫,随后擦了擦桌边的圆凳。 “姑娘,坐!” 还没等杨沫说话呢,东方泾已经径直坐到了方才洛五擦过的那张凳子上。 洛五停滞了片刻,立马擦了擦东方先生对面的那张,将这会儿尚有些懵住的杨沫按在了坐凳上,随后自个儿坐在了两个人中间的那张凳上。 “现在……” “嘘……” 杨沫刚想开口问话,就见到对面的东方先生啪的一声将方才拿起来的那个茶杯放到了桌上,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门外。 想起方才进客栈时看到的那一幕,杨沫沉默了下来。 想来沈书也是知道他们如今行事不能惊动渠阳府官场的人,这才装作不认识他们,只是虽然他这么说,不代表那个知州就会这样信。 杨沫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望了一眼单薄的门外,那些灯火摇曳的影子,“先生,如今这路我可不认识了,这是何地?” * 此时的元来客栈大堂,掌柜战战兢兢地将方才那个女子丢给他的银子收了起来,随后又将自己的身子缩了缩,只留下半对眼睛和一个额头,谨慎地看着他的大堂。 沈书此时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警惕地看着二楼的许知州:“许大人不必再试探了,我这一回的来意与上一回相同,与公事亦无关,只是听说我要找的人近日出现在渠阳府周围,不知道许大人是否清楚,大约六七日之前,此地可有什么陌生的女子出现?” 听到这话的徐鸣潮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这位沈大人几年前就来过,那会儿他还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只当是个普通的来投亲的书生,却没成想在他离开之后,有许多上头来的人,来这里明察暗访,还好他平日里的保密工作做的好,不然他这顶朱砂帽,早在几年前就该掉了。 而这位沈大人的来意他也很清楚,几年前那会儿他就是来寻一个女子的,看样子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女子,如今沈书说这话,他自然是相信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就位列从四品上的鸿胪寺少卿,居然这般深情且专一,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在找。 要他说,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就他们这渠阳府内,虽说没有太多,但是长得好看,性情也好的女子,也还是能拉得出那么一两个的。 “沈大人说笑了,怎么能说试探呢?我这也是对您的重视。至于女子……不瞒沈大人,日前倒确实有个女子,如今正在我府上作客呢,不如在下请沈大人在来福园吃一顿,咱们回我府上看看是不是您找的那位?” 沈书听到这里倒奇的很,这位许大人是什么意思,这是想收买他还是想随意塞个女子给他? 只不过……心神落到元来客栈的二楼,沈书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手,他,很想去见见阿沫。 因为许鸣潮见过他的原因,在找到证据之前,他都没法光明正大的见她,想到这里,他的拳头都硬了,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坚持找一找此处的证据。 “许大人,吃饭就不必了,在下在此处住的挺好,至于你说的那个女子,你不若明日带过来看看。” 如果可以,他并不是很想看,他已经找到了他的阿沫,许鸣潮如今这招,恐怕是个套,只是他先前话都说出去了,如果不关心,反倒惹人怀疑。 “我同侍从近日接连赶路,就不招待大人了。” * 杨沫他们在房间随便侃了几句,这会儿倒是真的聊起来了。 “先生你是说今年新音坊的闻乐宴选出了个头牌的姑娘?还是个雏儿?” 这倒是奇了,她年少时在茶水铺子里打工打了那些年,从来没听说闻乐宴是个选头牌的宴会啊,以往都是唱唱曲子跳跳舞。 这才不过五年光景就改了规章? 杨沫感叹了一句,“想来那个姑娘会成为青州哪个大富豪的入幕之宾了吧?” 想来也是,闻乐宴那是什么宴会,往年那可都是各家姑娘争奇斗艳的地方,这选出的头牌,相貌定然是一等一的,再加上能歌善舞,那还不是各家宴饮争着抢着请了。 新音坊这回可真是赚麻了。 “下月的下旬是那个姑娘初夜的拍卖,你要是抓紧的话,说不准还能赶上凑个热闹。” 东方泾一手举着茶杯,微抿一口此处的茶水,眼中暗含笑意,看着对面那个因为想凑热闹而蠢蠢欲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