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完就往巷子深处跑。
姜楠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巷子那头已经传来了厉声的斥骂,不断有人从面前奔过,后头就缀着一连串威慑十足的怒吼:“站住,别跑!”
姜楠本能要随着人流跑,又被一条胳膊拽住往巷子深处扯。
正是方才借她头巾的女人。
两人来不及交流信息,身后不远就是霹雳乓啷的声音,时不时还能听到斥喝与求饶。
女人看起来对这鸽子巷的地形十分熟悉,扯着姜楠好一顿七拐八绕,竟成功绕开了追击的红袖章。
等确认后面没追兵了,两人才停下来,蹲在墙根
“妹子……”女人吞了下口水,“我家离这儿不远了,过去喝口水吧。”
姜楠咽了咽,发现喉咙里确实像刀割一样痛,便点点头:“那就麻烦大姐了。”
女人的家果然离得不远,就在这巷道的最里头,是间窄小的平房,里头的面积顶多六十来平。
门口堆着一堆捡来的杂货废品,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堪堪挂着,女人走过去打开生锈的挂锁,颇为难为情地对姜楠说:“妹子对不住,家里乱……”
“不碍事儿,”姜楠像是要表明自己的不嫌弃,干脆地大踏步走了进去,“我家住村里,地上鸡屎鸭屎走两步踩一坨,哪儿有讲究哦。”
女人动作利索地走到姜楠前面,将那些堆积的杂物往不多的角落踢,勉强找出一张凳子腿不摇晃的方凳来:“妹子,你坐,我给你倒水去。”
“欸,谢谢大姐。”
姜楠道过谢,边等待边转着脑袋观察这屋子。
女人很快端着个搪瓷杯过来:“家里没茶,就白开水。”
“我不喝茶。”姜楠接过搪瓷杯,朝里面闻了一下。
“大姐,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姜楠捧着杯子,搪瓷杯太大,姜楠喝没喝水女人看不清,见她碰了一下就拿下来了,不由得松一口气似的,但那眼里又藏满了不安。
“就、就我一个……”女人局促不安地搓着衣角,“妹子喝好了?那杯子还我吧,我家就一个杯……”
“好啊。”姜楠将搪瓷杯递还回去,却在女人即将接住的时候手一翻,将里面的水全倒在了地上。
女人吓了一跳:“你这——”
姜楠将空了的搪瓷杯丢她手里:“大姐,我是学医的,往水里头加东西,我可是闻得出来的。”
“你!”女人跳了起来,害怕地往后缩,“你、你都知道了?”
姜楠脸色一肃:“我跟你说了,我是医生,这么重的味儿我怎么可能闻不出来?你这用的是钩藤辗出来的药粉吧!”
女人被吓得不轻,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同、同志……你都知道了……”
女人忽然脸色一变:“你快走!”
姜楠被她说得一愣:“怎么了?”
“别问了,”女人冲过来拽姜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姜楠反手抓住女人:“你跟我一起走,出去了再说清楚!”
“不行,我不能走……你走。”
两人还在这你拖我拽,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头门被人从外头“砰”一下推了开。
姜楠条件反射朝门边望去——
“哟,这是要上哪儿去啊?”进来的是个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
“完了……走不掉了……”女人脸色已是煞白,像是放弃抵抗那样,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那醉汉大摇大摆走到姜楠面前,伸手就要去捉。
姜楠自恃有银针在手,并不后逃,捏了针就往男人手腕间扎。
“咦?这啥?”醉汉抬起手,“你这丫头拿针扎人啊?”
姜楠目瞪口呆:这醉汉竟然半分不受针扎影响?!
醉汉打了个酒嗝,瞬间狭窄的空间里面全是难闻的酒精味。
姜楠恍然大悟:是了!醉汉浑身都被酒精麻痹,再去扎他又有什么用!
姜楠暗骂自己大意,可此时已经错过了最佳逃跑时间,醉汉一双手如铁铸,揪着姜楠反扭两下。
“啊——”一股钻心的痛从胳膊处传来,姜楠忍不住惨叫一声。
“你别打她!”女人扑过来抱住醉汉的腿,“她、她长得漂亮,要是打坏了就不值钱了!”
女人的话果然令醉汉一滞,他似乎在用那迟钝的大脑思考了一会儿,结巴道:“算、算你走运!”
说完,手用力一挥,将姜楠甩到了地上。
“臭娘们,去拿绳子来把人捆了!”醉汉冲着抱住自己大腿的女人用力一踹,这一脚半分没留情,女人抱着被踢中的肚子半天没起身。
“妈的聋了么?”醉汉作势又要踢。
姜楠半爬起身,叫道:“你再踢把她踢死了看谁下次再帮你骗人进来!”
醉汉动作一顿,脚终归是放下来了,却又不甘心那样拽着女人的头发扇了两巴掌:“妈的,老子给你吃给你穿,养着你这么个丑八怪,你还想胳膊肘往外拐!”
女人嗷嗷地直哭,边哭边求饶:“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醉汉打尽兴了,往旁边就地一坐,将姜楠拿来的篮子掀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