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从55年开始声势浩大的破除迷信运动,几个主要城市是第一波重点整治对象,而像滇省这种原本就少数民族较多,地理位置又较为偏僻的省份,破除成果并不明显。
尤其是在一些经济落后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国家也不好一下子拔除他们根深蒂固的鬼神敬仰,所以破除迷信运动在滇省只能说是稍微走了个形式。
李天这个土生土长的滇南人,对神神鬼鬼之事还是十分信畏的。
重生一回的姜楠则是坚信世间并无鬼神,要不然死过一次的她应该去的是阎罗殿,而不是重来一世。
周洵是当兵的,自然也不信。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色。
“能说清楚点么?”周洵问道。
李天犹豫了小半会儿,说道:“洪少之前都是好好的,自从去了一趟德光,回来以后就中邪了。”
姜楠道:“你们怎么知道他是中邪了?他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很邪门!”李天谈性起来了,“昨晚他才德光回来,一开始还好好的,凌晨一点那会儿,,他突然拿了把斧头站在洪爷门口砸锁,一边砸一边还大叫着听不懂的话,后来兄弟们把他制住,他又是叫又是笑,还说洪爷是黄皮子,要把他抓来吊起来。”
“听起来确实有点古怪,”周洵转头问姜楠,“有没有类似病症的情况?”
姜楠左手无意识地拨弄着筷子:“他的这种情况是突然发生的?”
“对,就昨晚。”李天肯定道。
“具体的病情我得见着人才能诊断。”姜楠道,“饭我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去洪爷那里看看吧。”
周洵道:“李天同志,我妻子是名很厉害的医生,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们去洪爷家里吗?”
“这……”李天犹豫道,“倒没有什么不方便,洪爷原本就是要请你们去家中做客的,只是洪少那样子不是生病,是中邪,小姜同志不行啊。”
姜楠柔声道:“是中邪还是生病,我们先过去看看好吗?”
“行!”李天做下决定,“就是家里有点乱,两位别介意。”
洪爷的宅子就在滇南市中心的一处半山边,颇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意思。
姜楠不知道洪爷是干什么的,但从那一排去接她的红旗车,以及招待所男人的表现来看,洪爷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洪爷的房子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精致洋楼,带了个漂亮的小花园。
原本应该是静谧美好的屋景,此时却被弄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院子正中摆了条黑色的桌案,案台上摆着一只血淋淋的猪头,还有纸钱、符篆。
一名身穿黄袍的道士左手执一柄桃木剑,右手拿一柄拂尘,在院子里这边蹿一下,那边跳一把。
猪头正对方向有一张木椅子,上面坐着个眼神飘渺、面目呆滞的年轻人。
“呔!妖魔鬼怪,速速离去!急急如律令!”
道士的拂尘扫过椅子上的男青年,桃木剑对着他各种比划。
那男青年却始终维持一种姿势,用那涣散的眼神看着四处乱舞的道士。
“咯咯咯,鸡,咯咯咯,鸡!”男青年其实长得很端正,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气质也该是那种冷峻型的。
但是此刻男青年所表现出来的,却与他的长相格格不入。
“鸡!”男青年再一次对着道士喊,“你这只成精的鸡妖!速速现行,咯咯咯咯。”
李天颇为尴尬地挠挠头:“看吧,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能上去看看么?”姜楠问道。
“你们先等等,我去同洪爷说报一声。”
李天绕开院子进了小洋楼,再出来时身边就多出了一位精瘦的老人。
老人两鬓全白,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但眼神凌厉,手臂长腿结实,是个练家子。
只是此时神态中稍有些疲惫,让他呈现出略微的一点老态。
“洪爷。”周洵的招呼声证实了姜楠的猜想。
“小周!”洪爷步伐又稳又快,走上来握住周洵的手将他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好!恢复得很好!我们上次相见你那模样着实叫我不忍……”
“要感谢我妻子。”周洵顺势将姜楠介绍给他,“她是我见过医术最厉害的医生,今天听说洪少有异,就想过来看看。”
洪爷的视线略带一番审视,姜楠落落大方与他对视,笑着问好:“洪爷好。”
“嗯,好姑娘。”洪爷识人无数,只一眼就看出了姜楠对周洵的感情没掺假,颇为欣慰地点点头。
姜楠趁机说道:“洪爷,我想过去给令公子把个脉,不知方不方便?”
“姑娘啊,不是我不相信你,”洪爷无奈地叹气,“小峰从德光回来后就特别邪门,大师说是沾上邪祟了,得驱邪三日三夜,这期间还是莫冲撞得好。”
姜楠刚想说什么,洪峰那边突然发出一声嚎叫。
众人皆看过去。
“妖孽!休想抵抗!”道士抓着洪峰的下巴,将一碗掺了符篆灰的水狠命灌下去。
洪峰死命挣扎,连椅子都被震颤得咯啦咯啦直响。
“呕——”道士一放开,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