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颠橘子的手停下了动作,改为剥橘子皮:“哦?滇南这地方姜楠一个熟人都没有,怎么有人专门跑洪爷面前来说她的事?”
“你别不信,”洪爷拿烟枪敲了敲桌子,“那人是神医山庄的少当家,我年年都要卖些药草给他,算是打过交道,昨晚他漏夜过来拿草药,顺便提醒我要小心你那媳妇。”
站在门口听墙角的姜楠咬咬嘴唇:果然是袁时意那个乌龟王八蛋!
“神医山庄?那个姓袁的?”周洵哼笑一记,“他跟姜楠有过节,说些什么都不可信。”
洪爷又拿烟管碰碰周洵的肩:“老弟,就算那个袁时意不安好心,但是你那媳妇身上的疑点难道不多吗?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女孩,辍学过后又一直待在乡里哪儿都没去过,哪里来的那么一手高强医术?”
周洵摸着指间粗糙的橘子皮,沉默下来。
“昨天的手术我听说了,医生说即便有十年的手术经验也不比你那媳妇老道,你媳妇才几岁?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手术机会?还有那口英语,得是跟外国佬交流过不少才能练出来得吧?”
“那又怎样?”周洵剥了一瓣橘子放进嘴巴里,“啧,真酸……洪爷,你牙口不好,少吃这样的东西。”
洪爷看着被周洵放在桌子上的橘子:“老弟,我真不是因为依娜故意酸你媳妇儿,你是聪明人,自己多想想吧。”
“我知道你是好心,”周洵真诚道,“姜楠的事儿吧,也没那么难理解,她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你也知道的,我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姜楠比我还要更厉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就是单纯的天才。”
“你说是便是吧,”洪爷掰了一瓣橘肉进嘴巴:“呸——真酸。”
姜楠又听了一会儿,屋中却是静了下来,周洵没有再给出任何的回应。
姜楠微微松一口气,放轻脚步,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而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周洵却破天荒地对着窗口抽了一支红双喜。
洪爷留两人吃了午饭才放他们走。
虽说没住在洪家了,司机和车还是留给了周洵。
招待所有洪爷那边弄来的证明,入住也很轻松。
“还是自己住自在,”姜楠将床铺重新整理了一遍,“洵哥你要午睡一会儿么?”
周洵摇头:“不困。”
“那我们直接去找亚丽,有些手术事项得跟两姐妹说清楚。”
周洵轻飘飘看过来:“姜楠,你要给阿凤做的这个手术,全国第一例么?”
“大概率吧,”姜楠以为周洵是在担心手术成功率,劝道,“不难的,就是病人会比较痛苦,我得跟她交代清楚,看她能不能承受。”
“嗯,”周洵淡淡应了一声,“你给史蒂夫做的那个什么急救手术,不会也是国内首例吧?”
姜楠一愣,逐渐品出点什么东西来:“那倒不是,京市几个大医院都做过的,滇南还是偏僻,所以没遇上。”
周洵眯了眯眼:“那以你的医术,应该去京市发展才对。”
“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姜楠毫不犹豫地答道,“你比任何人和事都重要。”
周洵被这直白又诚恳的表白小小的恍惚了一下,他微偏开头,小声嘟哝了句什么,却是不再追问了。
姜楠偷偷拍拍胸口:总算暂时糊弄过去了。
招待所离亚丽的家不远,两人没有麻烦司机,自己走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亚丽家里房门紧闭,姜楠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回应。
倒是把邻居给叫了出来:“姑娘,你找亚丽么?”
滇南少数民族多,离国家政治中心较远,这里的老百姓很多还是“姑娘”“小伙子”的喊,并不像周家乡那样人人都喊“同志”。
姜楠入乡随俗,说道:“大娘,我们来找亚丽,她是不在家吗?”
“不在,”大娘普通话讲得很别扭,连比带划才表达出来,“亚丽和阿凤都出去了。”
姜楠以为是出去做工了,随口说了句:“那我们晚上再过来。”
“不用来啦,”大娘再度摆手,“我前晚大半夜听到有汽车的声音,爬起来看到两姐妹上了汽车走的。”
姜楠诧异地与周洵对望一眼:“奇怪,亚丽说过要在这里等我消息的,怎么走得这样突然?”
周洵摇到窗户边透过破了一半的玻璃往里边瞧:“屋里摆放整齐,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是自愿走的。”
姜楠尝试着推了推门:“门也锁上了,看起来确实是计划好的。”
“那接下来呢?”周洵侧头问姜楠。
“既然她们走得突然,那我也没办法。”
姜楠走到邻居那边,慢慢跟大娘说道:“大娘,麻烦您帮我留意着,如果她们回来了,让亚丽去爱国招待所找我。”
“欸!”大娘答应了,“你们住招待所啊?外地人偌?”
姜楠随便找了个理由:“是呀,我们过来看交流会的。”
“那你们有事就去做自己的事,那两姐妹可能没那么快回来哦,我瞧见阿凤走的时候带了大包裹,可能是去别的地头投奔亲戚咯。”
大娘不这么说还好,姜楠会觉得两姐妹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