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扯着周洵的袖子,似是打定了主意:“月罕孟的本事你是清楚的,有她在,也能多个人给你长眼,你要是顾及别的,回头我亲自去跟她说,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大局。”
周洵咋会不明白姜楠的意思?
可月罕孟这个人,他也接触过几次,不是不想拉拢过来给自己帮忙,但每次看到这女人的眼神,他总觉着有点别扭。
姜楠自然看出了周洵的犹豫,她微微抿着嘴,眉头都紧皱在一起:“洵哥,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是咱们家在京市过的第一个年,我不想缺了谁少了谁,有她帮忙,你没准就能在年前回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姜楠话都还没说完,便红着眼睛上了楼,以最快的速度给周洵收拾出了几身衣服,还备了些能用得上的药,水和干粮也都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她才刚下楼,就撞见陆城推开了门。
他神情焦急:“老周,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周洵没再吭声,转头就走。
周母和周娅刚从屋里出来,就见人往出走,都愣着了。
而姜楠几乎一路小跑地冲了出去,把塞得满满当当的袋子丢进了车后座。
“里面有你俩能用得上的东西,水和干粮也都在里头,开车小心些,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到了地方,记得给我来信……”姜楠的说话声有些哽咽,她微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人。
那冻得发红的两只手紧攥着衣角,生怕一个忍不住,这眼泪就掉下来了。
周洵见她这模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一颗心酸胀的难受。
这一次的事来得太突然,他和陈家完全没有准备,要是处理不当,别说这玉石生意了,恐怕这后半辈子得搭进去。
周洵自己不怕这些,他只怕连累姜楠和母亲和妹妹。
况且玉石的生意于他未来的规划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他不想自己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未来的一切都要依靠身为妻子的姜楠去打拼。
周洵跳下车,伸着胳膊把姜楠扯进了怀里,双臂狠狠地箍着她。
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姜楠揉进他的骨血里。
“放心,我听你的话,保证年前回来,陪你和妈过年。”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震得姜楠心口闷疼。
她伸手穿过男人的腰,抓着他后背的棉衣,“我和妈等你回来,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都小心点。”
周洵没有再说话,松开姜楠的一瞬间,揽着她的后脑就亲了上去。
他揉着姜楠的后脑勺,贪恋地闻着她身上那夹杂着中药的清香味:“乖,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姜楠脑袋有些转不过弯,直到那辆吉普车开走,她才大梦初醒一样,猛地抬起腿,朝着车离开的方向狂奔出了十几米。
冷风灌进她的口鼻,呛得她肺管子生疼。
姜楠弯着腰,两只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整个人不自觉地呢喃着:“周洵,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给我平平安安的回来……”
周母和周娅这一会儿也从后头追了上来,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姜楠,生怕人摔了。
周母率先开口:“你这孩子是咋了?咋还哭了呢?这是出啥事了?周洵这是要上哪去?”
周母一手扯着姜楠,把人拉起来后才发现自家儿媳妇眼眶通红,那眼泪都还在脸蛋上挂着。
周娅更是急得立即跺起脚来:“咋?我哥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他还敢跑?你看回来我打不打断他的腿!”
两人正说着,又是一阵凉风被卷了过来。
天上也开始淅淅沥沥地往下飘着雪花,雪越下越大。
没过两分钟就落了三人一身。
姜楠还直愣愣地看着路口,周母实在是担心把她冻出个好歹,摘下自己的头巾,就盖在了她的头上。
还不忘安慰:“乖孩子,咱别在这站着了,雪下得这么大,再冻着你,跟妈回去吧?等那混小子回来,妈给你做主!”
姜楠转头看向了周母,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脸上扯出来的笑比哭都难看。
她哑着嗓子,开口解释:“妈,我俩没事,没吵架,就是周洵出去做生意了,这走得有点突然,我有点没缓过来……”
两人从结婚到现在,分开的次数屈指可数,姜楠几乎已经彻底习惯了周洵的存在。
她神情落寞地扭头往回走,周娅也插不上话,只能闷头跟在两人身后。
平日那叫喳喳的性格难得安静了下来。
留下来看家的忍冬见众人回来时情绪不对,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没敢开口多问,只是在稍晚些的时候,端了一盘已经剥好的橘子,敲响了姜楠的房门。
姜楠正在书房翻看科研院给的那堆增白霜的数据。
原本,她是打算尽快把这些数据分析到位,好联系钟姐和红姐,进行下一步计划的。
可现在,她把那沓子纸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遍,竟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子里时不时就浮现周洵那张脸。
她烦躁地抓着头发,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