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涓手里的冰糖草莓还剩下大半,从第二个草莓开始,钟月涓就吃得很珍惜,拿在手里小口小口地舔着,给丁黎找了个话题:“你是京大的教授,介绍一下京大呗。” “我也没来多久,还在熟悉阶段,”丁黎终于找回了嘴巴,“这个是彩凤湖,又叫情-人湖,附近有一些社团的外语角,早上过来,挺多学生在湖边练口语的,里边养了不少锦鲤,不过养得不怎么样,好像是供氧不行,没剩下几条了。” 拐过小径,他带着钟月涓进了一个园子,入目是一整片的大棚,园子门口是一个玻璃柜子,钟月涓好奇地看了两眼。 玻璃柜子里摆着两毛钱。 平平无奇的两毛钱,被端端正正地摆在门口的展柜里。 “这边菜地是农学生的,之前有外边的老人家进来散步,顺手牵羊了一颗白菜,那白菜是一个研究生的毕业论文。”丁黎解释道。 据说学校派人找过去,跟老太太交涉,那老太太掏出两张一毛,撇撇嘴:“菜还没我种得好咧。” 学生虽然拿回了自己发焉的小白菜,但数据到底还是毁了,延毕了一年。 从那以后,农学院跟学校申请了专门的保安,就守那一片菜园子,还建了围栏给围起来,不让人随意走动。 那张一两毛被院里放在了菜园入口展览,故事代代相传,警醒后人。 丁黎讲完,钟月涓道:“那个学生也太惨了。” 又惨又好笑。 “之前还有农院老师接受派遣,支持f洲养殖,他那门课延期了两年才开,他们院里学生说,那老师是宁愿养猪也不教他们。”丁黎道。 钟月涓听得直乐:“你这不是知道挺多的嘛。” “我在的院叫生命科学研究学院,跟他们一些组的研究方向有交叉,交流算比较多的。” 钟月涓听得眼皮一跳,她对大学的院系不算了解,以前和谢晓荣在一块的时候,他基本不说这些,她好奇问起,谢晓荣总是说,说了你也不懂。 这话她没法反驳,她确实不懂,后来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但谢笑容考研读博的方向还是知道的,大类就是在生科院下。 难怪了。 上次阴阳怪气的。 “那边那栋楼,计算机学院的。”丁黎指了指。 顺着丁黎手指的方向,钟月涓眯起眼睛,那栋楼侧边凹陷下去,有点像一个放大的神龛。 丁黎道:“我之前请他们院帮我搭一个模型,学生说,那栋楼风水不好,毕设在寝室里好好的,一拿到楼里答辩,就出各种问题。” “就有学生每次答辩前偷偷摸-摸到那个天台上面拜,保佑自己程序跑成功,答辩一次性通过。” 代码运行,主打一个心诚则灵。 钟月涓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有效果吗?” 丁黎笑道:“然后被他们副院长给抓到了,挨了顿痛骂,学术不精还搞些旁门左道,每人回去交了一篇两千字的思想汇报。” 这很合理,钟月涓止不住地笑。 “计院旁边那栋是搞电子的,会有一些比较危险的实验,以前就有学生做强电实验,操作不当,导致半个园区都跳闸停电……还好人没事。” “这么危险啊。”钟月涓感叹。 一个无人机从钟月涓的头顶飞过,紧跟在无人机后边,是两三个大呼小叫的学生,其中一个手里握着操控器,另一个埋头在记着什么。 “再低一点,往左。” 其中一个女生问道:“雷达灵敏度怎么样?” “今天有风欸,数值误差蛮大的,回去得再调一下参数。” 丁黎含笑注视,钟月涓看他一眼。 之前没发现,其实丁黎和这些学生,从某个角度看,还挺像的。 丁黎身上有一种不接地气的悬浮,她之前误以为是二代的天真,后来才发现,这是在学院里,做学问的人特有的纯粹。 他们眼中的世界,应该挺有趣的吧。 走得远了,学生的声音小下去。 钟月涓咬碎了最后一个草莓,将那点微弱的酸意咽了下去。 树荫下,青砖石板。 “这边我也没怎么来过,好像是叫长青路,”丁黎抬头看了一眼道路两边高大翠绿的玉兰树,“可能取了玉兰树四季长青的意思,现在已经过了花季,要明年了……” 他一回头,钟月涓却没跟上来,她停在宣传告示栏那里:“这个是不是你?” 宣传栏上,丁黎穿着西装,眼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