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管家带着府里的家将们气势汹汹的跑去崔记要个说法了。 啪—— 李管家怒的把首饰盒拍在桌面上,凶神恶煞的骂道:“你们崔记的人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连我们宣王府都敢糊弄!拿着一堆残次品来充美玉,你是当我们宣王府的人都瞎了眼了吗?!” 管事吓得浑身一哆嗦,昨日到手的银子他都还没捂热呢,怎么今日就飞来横祸了? “这位大人,这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啊?”管事忙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小人哪有那个胆子去糊弄王府。昨日送到王府的货,那都是小人一样一样仔细查看过,包得严严实实,才往府上送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管家瞪着管事,唬着脸,虚张声势地找起茬来,“你是想说,是咱们王府故意栽赃陷害,来诓你家银子的吗?” 李管家的嗓门大,这一叫唤引得附近的商人纷纷侧目而视,家将们也应声半推开腰间的佩剑。 “没有,没有。小人哪敢这么想!”管事哪见过这阵仗,那剑上的寒光一出,冷汗都下来了,“是小人嘴笨,让大人误解了小人的意思,这碎了货物定是伙计们在送货的路上碰坏了,忍得王爷不快是小人的罪过。” 李管家“哼”了一声,并不理会。 “大人,您看这样如何。”管事凑近了过去,讨好地赔笑道,“昨日王府付的银子,本店通通退回,另外再附赠几样新出的首饰,算是小人给王爷赔罪了。” “哼。”李管家冷傲的瞥了管事一眼,不屑的说,“咱们王府有的是银子,不稀罕。” 管事也着急了,他哪里碰到过这般蛮不讲理的客人,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好声好气的继续哄着:“那大人您说该怎么办?小的全听大人安排。” 李管家想起出门前两位主子的吩咐,点明了来意:“要让王爷消气也容易,让你们崔氏当家人亲自上门去赔个罪,这事就算是了了。” “啊?这,这……”管事犯了难,这事他哪敢自作主张的应下,再说那宣王府岂是能随便去的? “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李管家横眉怒目道。 管事为难地皱了皱眉:“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当家的近些日子跑货去了,不在黎州城,您看能不能换个法子?” “只是跑货,又不是跑路,他还能不回黎州不成?”李管家瞥着他,“怎么,难道你们当家的谱子这么大?连我们王府的一杯茶水都看不上?” 管事忙摆着手:“没,没,小人不敢……” “行了,少他娘的说废话了。”李管家不耐烦的打断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你们当家的亲自上门赔罪,这事就什么时候算了。” 说罢,李管家朝身后的家将们挥了挥手:“走,咱们到下一家去。” 崔记管事眼睁睁看着王府的人就这么走了,气得直拍大腿,嚷道:“哎呦,这都叫什么事啊。” 这边崔氏的管事急得头上冒火,王府里的始作俑者倒是舒舒服服的躺在庭院的软椅上晒太阳。 四月春光明媚,温软的阳光铺洒在身上,驱走了一冬的寒意,和煦的春风一吹,更是叫人昏昏欲睡。 凌安若昨日躺了一天,今日总算能出来吹吹风,透会儿气了。她一边慢慢喝着刚熬好的补汤,眼睛却看着几欲睡着的周珩,忍不住问道:“你让李叔这么大张旗鼓的去闹,就如此肯定崔廷越会主动上门吗?万一人家并不吃你这套呢?” “你啊。”周珩眼也没睁,只是朝着凌安若的方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懒懒的道,“是不是也太小瞧我了点?” “我好歹大小也是个王爷,得不得皇上恩宠是一回事,只要我一日还在黎州城,那黎州就是我的地头。他在我的地头上做生意,不敢不顾忌几分我的面子。” “士农工商是世代传下的铁律,崔廷越再怎么厉害,也越不过这个阶层。今日黎州城的人都看着呢,他崔廷越要是敢不来,往轻了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往严重了说,那就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一个商人,目无君主是大罪,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凌安若听着确实挺有道理,难怪他特意嘱咐李叔带几个家将去,就是特意把事情闹大些吧。可她总觉得这样似乎真的太简单了些,她表哥不像是能受制于人的样子。 “可如果他就是不来,你该如何?到时候宣王府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周珩半睁开眼,眼里藏着说不出的寒光,他冷淡道:“他若是不来,那我就砸了他的店。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崔氏无理,我看黎州城里谁敢给他做主。” 日光逐渐西移,柔和的风里也带着一丝凉意,周珩在太阳底下也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