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罢了,可知道归知道,谁又能真的愿意与他人分而食之呢? 他惋惜的叹了口气:“只怕明年就看不到今日这般的盛景了。” 周珩乐了:“这有什么可惜的,表哥,你别只盯着大安啊,东洋,南洋也未曾到过,他们那不能卖吗?还有北边的狄人,朝廷不是和他们开了个互市吗,他们可都连海都没有。” “你眼界倒是挺宽啊。”崔廷越说道。 周珩摆了摆手:“不宽当初也想不到和西越做生意。” “对了,”周珩想起一事,“从咱们这运去的土仪在西越卖的如何?” “我看你只顾着账簿痴笑,还当你把这事给忘了。”崔廷越说着把另一份账簿递到周珩里。 “那不能,什么都能忘,银子可不能忘。”周珩先翻开的账簿的最后一页,瞄了一眼,当即惊讶的叫道,“豁,我的哥哥诶,你是抄了西越人的家了吗?!” 崔廷越被逗笑了:“胡说八道,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那西越人是脑子进了水把银子大把大把的往你口袋里塞?”周珩说着话,眼睛快速的在账簿上一页页扫过,刚开始的账面还算正常,可越往后翻就有些繁杂凌乱了,每件货物都被一一记了上去,价格起伏不定,从几十两到几百两不等,更有甚者达数千两之多。 “这账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明白了呢?”周珩皱眉问道,“你这货到底怎么卖的?” 崔廷越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总结了四个字:“价高者得。” 这话说的太过言简意赅,就跟没说似的,周珩还是没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崔廷越说道,“这趟去西越的路上风浪不少,货物多有损毁,崔斌本想按你的意思加价卖出去,但又摸不准西越人的口味,还是原价出售,可没成想竟遭哄抢。他走之前我曾嘱咐过他要入乡随俗,见机行事,他便学西越人搞了个拍卖行,把每件货单独拿来售卖,让西越人自己竞价,最后价高者得。如此一来,不仅填上了之前的亏损,还大赚了一笔。” 周珩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卖东西的,颇为新奇,赞叹道:“竟然还有这样卖货的法子,听上去怪好玩的。也得亏崔斌跟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脑子灵活,要换了别人也不一定能学得来。” 崔廷越理所当然的道:“他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这个掌柜也可以换人了。” 可周珩仔细算了算,还是觉得不对,他盯着崔廷越问道:“可就算这批货都按高价卖了,也赚不了一百万两吧?你还干嘛了?” 崔廷越抿了一口茶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嗯……也干没什么,就是在西越顺手开了几个当铺和钱庄,放了点债出去,回程时恰好收了一些回来。” 周珩:“……” 他一脸难言的看着崔廷越,无语的很:“所以你之前都在可惜什么?” 崔廷越挑了挑眉,略得意的道:“银子嘛,谁会嫌自己赚的多呢。” 周珩微微眯起眼,重新审视起崔廷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太精了,不仅赚了西越人的银子,还要当人家的债主,这算盘真是打得噼啪响。 “奸商。”周珩吐出两个字来。 崔廷越点头应下:“承蒙夸奖。” 他说完又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周珩,“这枚钥匙给你,回去小心放好,别弄丢了。” “哦,好。”周珩愣愣的接过,“这是什么哪的钥匙,给我干什么?” “这是钱库的钥匙,我单独给你开的,你之前的嫁妆银子和出海分成都在那里头,以后自己要花钱就自己去取,免得日后找我过问既麻烦也不自在。” 周珩倒是没想到崔廷越会这么细心,他确实也担忧过日后若是要讨银子,还得编个借口,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既不招眼,还有专人替他看管。 只是这份心意让人有点不安,好过头了。 周珩指尖抵着钥匙,意味深长的道:“表哥,无功不受禄,你怎么送我这么大份礼?” “傻丫头,过几日中秋就是你的生辰你忘了?” 周珩一愣,这个他还真不知道,凌安若也没有和他提过。 她为什么不提呢? 是怕给人添麻烦,还是觉得没有和他提的必要? 可不管是哪个,周珩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就好像他们之间还似外人般的客气。 明明他们已经朝夕相对好几个月了。 他扯了扯嘴角,强行露出一个笑来:“事情太多,忙忘了。” 崔廷越也没有多想,看他脸色有点难看只当他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