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早晨九点,闻氏集团总部例行早会。
关睿负责主持,“董事长今天线上参会。”说着,打开会议室内投影大屏。
对面电脑大概是被随意放置在沙发侧边的矮几上,视角很偏,占据大半个屏幕视野的是家具,且几乎是在地毯上仰视的角度,只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腰部以下位置。
西裤包裹的长腿闲闲交叠,皮鞋鞋尖铮亮,腿上摊着文件,骨节修长的手翻动着纸张,冷白手腕上,手链反射着微光。
整个会议室的高层都愣了几秒。
闻董人在伦敦,参与早会只能线上视频进行,这关睿当然知道,可他想当然以为对面的视频背景会是在书房,看到这场景,也不由怔了一秒。
他掏出手机给闻之宴发微信:「闻董,视频看不到您的脸。」
发完,他抬头看屏幕。
视频中,有嗡嗡声,文件上的手抬起来,拿过手机,打字。
「闻董:不方便,就这么开吧」
屏幕里也传来闻之宴的声音,“开始吧。”
于是会议如常进行。
期间,闻之宴还起身去一旁水吧的保温柜里拿了瓶牛奶喝。
二十分钟左右,早会开完,关睿关了投屏,所有人离席。
关睿拿起手机,问,“闻董,您脸上受伤了吗?”
要不然,难以解释为什么不方便露脸。
闻之宴拿起电脑放到膝头,屏幕上出现他的脸。关睿瞬间就明白了——
他脸上浮着一层薄红,看起来像是喝醉了又像是发烧了,眸色很沉,眉眼间几分懒倦,他长得实在漂亮,眼睫纤长,低眼看屏幕的模样竟显出潋滟的欲态。
确实是不合适面对一众下属。
关睿心里也咯噔一声,总好像窥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发烧了。”
闻之宴说,“脸色太差。”
他的位置每天无数双眼睛盯着,若是传出他身体有不适,又要惊动一拨人或发消息慰问或上门探视,烦不胜烦。
关睿心道,那可不是脸色差,而是太过私密,不易示人。
“您快休息吧,等您睡好了我再统一汇报。”
“没事儿L,”闻之宴嗓音几分哑,大概是喉咙干涩,“我按照国内的时间正常上班,随时call我。”
关睿稍一计算,伦敦时间现在可是凌晨两点多钟。
他心想,太怪了,闻董其人,在京市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稍微被惹到就要发邪火,没道理去了伦敦,却忽然敬业起来了?
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
伦敦肯辛顿闻家别墅。
二楼客厅,闻之宴叠腿靠着沙发椅背,膝上搁着电脑,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虽然刚刚出了好多汗,但体温还是没有降下来的趋势。
额头滚烫。
点了支烟,抽一口,有点没滋没味。夹着烟的那只手,手背骨节抵住唇低咳了两声。
隐约听到开关门的声响,他抬起头,就见方慈裹着毛毯从主卧方向往这儿L走,还有点没睡醒,“……你怎么不睡觉?”
闻之宴曲指轻扣电脑示意,“工作。”
方慈走到他面前站定,上下打量。
白衣黑裤穿得是一本正经,右手放在触控板上,看起来确实是在工作,可左臂搭着扶手,指间明明白白夹着烟。
她皱眉,“……发烧了还抽烟?”
闻之宴乖乖把烟掐了。
他脸上的潮红还是没消,方慈抬手贴了贴他额头,烫得吓人。
“要么吃药,要么,现在去休息。”她说。
闻之宴看她两秒,“……吃药。”
“你自己去拿。”
闻之宴被逗乐似的笑了声。
起身,把电脑随手一放,说,“成。”
经过她身边时候,还拍拍她后腰,“你先去睡。”
他下楼,在一楼餐厅吧台旁找到药箱,找出退烧药,又拿玻璃杯在水笼头下接了杯水。
回过身来,正打算仔细看看说明书,遥遥地就看到客厅那头旋转楼梯上,方慈正缓步下楼,还往这边望了一眼。
于是心思就全转到她身上了。
披着毛毯,长发略有些凌乱,娉娉袅袅的纤瘦身影,像踏着月光的清辉而来的美梦。
闻之宴倚靠着吧台,双手向后撑着台面,看着她走近,“……怎么下来了?”
方慈抱臂站在他面前,冷冷地说,“监督你吃药。”
闻之宴没个正形笑着逗她,“还以为你是怕我晕倒。”
他拿起说明书,低眉细看。
这大少爷,肯定是从小连这点事儿L都没亲自做过,生了病有人伺候着把药调配好递到他手里,以至于他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常用药的用量都不知道,还得看说明书。
方慈径直从一旁拿过药,抠出一粒,“张嘴。”
闻之宴手上微顿,慢慢放下说明书,撩起眼皮看她。
凝目看了她几秒,才依言张了嘴巴。
方慈没看他,把药塞进去,说,“我现在怀疑,你上次在camdenTown买的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