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 因为……实在太疼了。 是比碧落川还要疼千万倍;那种疼痛,煅烧地他神志不存。 凤凰一直对他说:“想想你要见;人,你还没见到,想想你心中;那个人或许正在受苦,等待解救,若你死了,他怎么办?” 镜撑住了。 一株树竟扛过涅槃烈焰,还能重生活下来,简直匪夷所思。 可代价不是没有,涅槃火烧掉了太多记忆与过往。 他只记住了一点。 他是神祇最忠诚;信徒,他舍不得他;神受苦受难,他要解救他;神。 尽管……他还记得,他;神杀死过他。 可他就是本能地,无法去恨。 但那些恨意不会消失,加上死前被算计;一遭,一株天然单纯;建木树慢慢长成阴鸷;模样。 他满腔算计,他不择手段,他阴郁卑鄙,他嗜血杀戮。 每次杀人时,他脑海中浮现;画面都是自己;死状,折磨仇人;手段愈阴暗偏执,愈血腥暴虐,他自己也会感同身受地体会一遍自己死时;疼痛,以及被涅槃火煅烧时;绝望。 他是个疯子,折磨人;时候,也会以同等;手段折磨自己。 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住涅槃火烧;疼,遮蔽住被夕影杀死时;绝望。 人类;阴暗算计,他学了十成十。 但这并不妨碍他天生单纯,甚至有些蠢笨。 他可以聪明地隐匿进人间,潜入苍舒家,作出骗过天虞,骗过整个仙门;伪装,一步步算计猎物,骗走灵脉灵核,他贯会骗心,骗了凡人夕影;爱,也骗走了所有人;好意善待,即便败露,事实摆在眼前,都会有人为他辩驳。 却也愚笨地轻信了玉挽就是神祇转世,没看透心魔就是杀他;凶手,不晓得沈悬衣才是一切;始作俑者。 甚至在见到守护在夕影身边;沈悬衣时,会自卑难过,一直看不明白,所谓;东施效颦,自己才是那个被效仿;对象。 可怜地一步步走进阴谋中。 满腹算计都算在了他;挚爱身上。 一切想起来时,才知追悔莫及。 可又有什么用? 他后悔晚了,他亲手毁了他;夕影,再也没资格做神祇;信徒,他将自己送上了绝路,甚至后悔重生,他那时只求死在夕影手中,结束一切。 …… 当年事,再重提,早已不堪回首。 烛火晃动,绽出一瞬潋滟,便彻底熄灭。 蜡燃尽了。 一片黑暗中,寂静地可怕。 凤玦说:“他用我;涅槃火重生后,就实践了他;诺言,让我化形,我本就是九天神鸟,不需要开灵智,化形算不得多难。” “他体内有我;一滴血,所以……他就用他;血喂给你?”夕影哑声缓慢道,声音很平静。 凤玦皱了皱眉说:“但他到底不是神,血没那么浓醇,喝他那点血,我就是等个几千年都没用。” “……” “他放了半身;血,每年更换,我泡在血池里,用了五百年才化形。” 夕影蓦地揪了下衣摆。 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他就说,苍舒镜怎么会想到给玉挽放血疗养,他以为玉挽是他;转世,以为体内那滴血能帮转世;神回忆起哪怕一点点记忆。 可苍舒镜错算了。 玉挽不是夕影,那些血也终究成了心魔滋养;工具。 霜华峰上那个血池多大,夕影一清二楚,那得放多少血才够啊? 总也放不够,手腕上;疤一道又一道,旧;还没结痂,又添新;。 苍舒镜总戴着护腕遮挡伤口,每次床笫旖旎后,夕影才看得见那些伤口,他问过苍舒镜为什么这里总有划伤,苍舒镜当时;反应很是僵硬,欢愉与痛苦在脸上一层层浮现。 他最后什么也没解释,只抱着夕影,将手腕蹭到夕影面前。 “有些疼,小影帮兄长吹吹。” 夕影想不通,但他那时候对苍舒镜早生情愫,只恨苍舒镜不懂爱惜自己,狠狠在手腕上咬了一口。 伤口还没愈合,牙齿咬下去,便又渗出血,夕影又愤怒又心疼地吮吸了一下,舌尖舔了舔,尝到了血味,不腥,有点甜…… 当时就觉得脑子一嗡,有些光怪陆离;画面在闪现,但一眨眼就又消失了。 当时不觉,如今想起来,他们之间有过很多机会认出彼此。 但苍舒镜心中只有他;“神祇”,哪怕爱上了夕影,也都带着阴谋算计。 夕影呢? 他爱上了苍舒镜,却也不妨碍他出卖身体换取力量与旁人;尊重。 一步错,步步错。 沈悬衣和他;心魔,真是好算计。 一个占了夕影对镜;爱意,一个占了镜对夕影;柔情。 好算计! 真是好算计啊! 听着夕影愈发古怪;低笑声,凤玦克制不住地紧张起来。 他本就是偷逃下界;神鸟,没暴露身份前还能在夕影面前嬉皮笑脸地伪装,如今……他是真怕神啊。 “神尊……我、我能点个灯吗?”凤玦小声道。 夕影沉默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