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萧瑞突然出现,真的让她方寸大乱。 想到萧瑞那一副好像完全拿捏住了她的样子,她就觉得恶心。 她更没想到,那天晚上他竟然在知道是她的情况下还对她做出那种事,他太放肆、太无礼了。 她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但路过淮清桥附近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清醒过来。 方才萧瑞听到了她和梅绫的对话,岂不是说,他知道梅绫要离开上京? 可他丝毫没有慌张,反而还悠哉游哉地过来逗弄她。 “林妈妈,你可知荷叶巷在什么地方?”沈兰连忙问一旁的林妈妈。 “就离这儿不远,姑娘是……” 沈兰将自己手上的镯子脱了下来,塞到林妈妈的手里,“我想去看看梅姨娘,但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其他的人知道,林妈妈,咱们也相处了这么久了,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她眼皮直跳,心里越发不放心,只觉得可能会闹出事来。 “姑娘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老太太打发奴婢来伺候姑娘,奴婢早就是姑娘的人了。”林妈妈是个精明人,她自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笑呵呵地收下了沈兰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镯子,起身吩咐车夫往荷叶巷去。 到了荷叶巷口,沈兰下了车,锦书也赏了车夫一锭银子,与他笑着说了好一会儿话,那车夫是个年轻人,能与锦书这样的漂亮姑娘说上话,已是高兴的满脸通红,服服帖帖的了。 “奴婢也没来过这儿,姑娘您等着,奴婢去打听打听。” 林妈妈很是熟络地敲了旁边一家人的门,略打听了下,便知晓了梅绫的住处。 沈兰让林妈妈上前去敲了门,没过一会儿,有人应门来,打开门,沈兰看到此来人脸色微变了变。 竟是许漟。 因沈兰蒙着面,他未认出来,但他认出了林妈妈,“你们是定远侯府的人?” 林妈妈上前笑着道:“公子,我们是来找梅姨娘的,她可在家吗?” 许漟打量着沈兰,一时拿不准她是谁,并未回答。 沈兰并未如实表明自己的身份,“梅姐姐在定远侯府与我有些交情,她如今出来了,我今日正好出门与林妈妈一同采买,故而想来看看她。” “她与定远侯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希望姑娘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她也不想再见定远侯府的任何人,请吧。” 许漟说着,并未再理睬沈兰,转手将院门关上了。 她们竟吃了一个闭门羹。 林妈妈不禁啐了一口,“什么东西,我们姑娘好心地过来看望,他们竟还摆起架子来了。” 说着,她忙安慰沈兰,“姑娘莫气,这梅姨娘本就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人,您犯不着为她忧心,奴婢看您是白来这一趟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许漟将她们关在门外,沈兰也不好强行闯入,只好与林妈妈一起回了马车。 但她没有让马车立刻离开,而是在荷叶巷外又等了近小半个时辰,但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沈兰不明白,梅绫从吉祥寺回来,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离开? 就算不知她后来遇到萧瑞的事情,梅绫也了解萧瑞的性格,应该警醒才是。 “姑娘……” 等的实在太久了,锦书不禁出声提醒沈兰,“天色已晚,咱们该回去了。” 且不说赶马车的车夫如何,林妈妈心里肯定起疑了。 “回吧。”沈兰只好道。 到了十月,天气骤然冷了,库司早早的便送了上好的灰花碳来,各房门前挂上了厚厚的帘子为屋子保暖,沈兰等人也都换上了冬衣。 三位姑娘如今已学到了第四卷《女孝经》,不过虽已学了,萧莺与萧怜只能略懂其意,怎么也背不下来,倒是萧贞十分勤谨,没等沈兰教完,便已把女四书都通背过了。 这天下起雪来,薄薄的雪絮飘飘扬扬落在湖面上,湖面还没有结冰,雪一落下便化了。 沈兰正与三位姑娘讲课,忽然听得远处传来男人的笑声。 “是二哥。”萧莺“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兴奋地跑了出去。 她的速度之快,一旁的萧贞要拦她都未拦住。 沈兰只好停下,“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她话音落下,萧怜也高兴得跑了出去。 沈兰与萧贞也只好跟了去,萧莺与萧怜此时在水厅里,而那笑声是从湖里的一个船舫传来的。 坐在船头的,正是萧珏。